钟祈安遇到过穷凶极恶的歹徒,曾经和那些变态犯人在审讯室斗智斗勇,两夜不曾合眼,所以当他方才那样沉默地看着自己,屈鹂菲顿时感觉无处容身。
屈鹂菲长长地舒了口气。
屈鹂菲“啊”了一声,惊异地抬眸,手臂跟着一动,手边的茶杯倾倒,里面的茶水撒了屈鹂菲一身。
最好的前任就是死在你的通讯录中。阮莹觉得这句话很正确,起码自己对于钟祈安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前任。
阮莹虽然少年时期娇纵,但是在国外那几年经历了家庭巨变,心性收敛了不少。对于这份工作她很珍惜,兢兢业业,认认真真,领导也十分满意,某次和她说过段时间会给她涨工资。阮莹还不太懂“画饼”一词儿,闻听领导这般说,心花怒放,回到家抱着苗苗左亲右亲,兴高采烈地说着:“等我攒够了钱,咱们俩就换个地方住,到时候可以天天吃蛋挞了!”
阮莹为难,她既不想和阿狸走得太近给人家不应有的错觉,又不想见到钟祈安和他的那个明显来者不善女朋友。她暗中撇了撇嘴,她不清楚钟祈安有没有和女朋友坦白过自己的身份,但这场饭局分明就是鸿门宴。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做不了情人还能做朋友,阿狸涉猎范围广泛,聊起当下女孩子爱看的电视剧,阮莹立马沉浸其中,很是投缘。
钟祈安从屈鹂菲手中结果菜单,随意勾画了几道菜,又递给屈鹂菲:“你看看要吃什么。”
苗苗当晚还要去绘画培训班,阮莹给他做好饭又送他去,自己便去了阿狸提供的饭店地址。阿狸已经先到,招了招手,喜笑颜开,绅士地为她将椅子拉开,笑问道:“苗苗去了辅导班了?”
夏日结束,秋冬即将到来,阮莹也终于换了一份工作,虽然每天都是大量的翻译工作,但是胜在稳定也安全,不会有人在言语之间冒犯自己,更不会有人不怀好意地骚扰尾随,只是工资较低。阮莹倒是能接受,听说自己被录用的时候对领导表示了千恩万谢,总觉得上司是个大好人,能够给自己这样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人如此好的机会,于是工作地格外认真专注。
姑侄两人正想庆祝庆祝,没成想阿狸的电话却在此时打来,阮莹听了阿狸的话,脸色有些犹豫,阿狸也很不好意思:“钟哥待我不薄,他和他女朋友盛情邀请,咱们俩不去也不好,阮小姐,您看能不能赏脸去一次?我发誓,以后除非公事,绝对不会再去骚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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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他没有排斥,这能说明,阮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苗苗也拍着手,咯咯直笑。
阮莹爱吃辣太承受力很低,听得这话想起来什么,咬了咬牙,忽然抬脚就想踹钟祈安一脚,没想到钟祈安似乎是早有预料,往旁边侧了侧身,屈鹂菲正俯身在菜单上标记,阮莹一时不察,不小心踹到了屈鹂菲。
“去了,满脸的不情愿,哈哈,小孩子不高兴的时候小脸儿总是皱成一团,可怜又好玩儿。”阮莹脆生生地回答。
钟祈安因为路上堵车和屈鹂菲来得稍稍晚了一会儿,进入包间,正看到阮莹笑盈盈地侧脸和阿狸聊得开心,他不动声色地落座,屈鹂菲则打声招呼,和阮莹握了握手:“阮小姐,你好,感谢你赏脸。”
阮莹也莞尔一笑:“多谢屈小姐做东。”她今日穿着宽松的立领粗线扭花毛衣,栗子的色调,秋意浓厚,下身则是奶油色的休闲裤,一身装扮更显得像是大学生。屈鹂菲还没来得及换下工作装,上身衬衣下身窄裙,只是有几分老气。
钟祈安面无表情,玩着手里的餐巾纸,默不作声。
屈鹂菲见钟祈安点了一道毛血旺便笑道:“祈安,你是无辣不欢啊。”
她可不是傻子。
阿狸笑道:“还没还没,等着钟哥和嫂子点餐,我们对这儿不了解。”
阿狸在那边求了两次,阮莹心里是很感激阿狸上回帮自己,于是便答应了,心里面也存了点小小的恶作剧心思,她想看看那位“女朋友”想怎么对付自己。
钟祈安回眸,瞳仁漆黑,像是无尽的夜幕,没有一丝星辰的微弱光泽,恍若深渊,令人胆寒。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屈鹂菲,良久,屈鹂菲几乎心虚地要站不住了,钟祈安才重新转过头,继续利索地清洗碗筷,声音毫无起伏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点餐了吗?”屈鹂菲暗自鄙夷阮莹的妖精气质,面上却是精致温婉的笑容。
若是不成,咱们就不再尽这个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