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晏羽方才轻松的神情顿时变得颓丧。苻朗不仅仅是被困住那么简单,而是几乎被夷狄在峡谷内围住,进退两难。晏羽想要派兵过去支援,但是地形险峻,没有完全的把握,去了只会是白白牺牲。来送信的信差也是九死一生才瞒过夷狄的部队。前方不明,后方朝中又变故丛生,军心不稳,最怕的就是发生哗变。檀存建道:“皇帝到底是被圈禁还是真得病危?”晏羽看了看太子亲信送来的书信道:“是太子的笔记,太子没有明说,但实际上是有让我们回宫的意思。”“路途遥远,恐生变故。”檀存建说完,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心荷是个妖怪,她既然能让人起死回生,肯定身怀绝技,利用她不就行了?”晏羽蹙眉:“存建,她是人,不是妖怪。”“管她是什么,现在咱们形势不妙,要么去送死,要么让心荷救了皇帝,就这两条路,你说哪一条稳妥?”晏羽坚决说着:“不可,没有利用无辜之人的道理。况且我们也难以判断太子所言真假,若是、若是镇国公故意为之?那我们岂不是都落入陷阱?违抗圣旨,在外军队回朝,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檀存建颇为气馁,霍然起身,晏羽立刻叫住他:“你要去哪儿?”檀存建动了动嘴唇,哑着嗓音说道:“出去走走,透透气。”晏羽却叮嘱说:“从今往后,你呆在我的营帐中,去哪里都要和我报备,尤其是去找心荷姑娘。”檀存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心荷找来了一张地图,从前在府内跟着苻朗也学会如何看,此时在上头比划了几下,方才明白夹马关地势险峻,她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也明白峡谷之内,两军相遇必然十分惨烈。心荷心下煎熬,仔仔细细查看,忽然发觉到,除了陆路,水路也不是不可能前往峡谷,如果从水路进入,反倒缩短了距离,而且还不易察觉。心荷记挂苻朗,当晚就拿上一些必备的东西,留下一张字条来到海边。海水刺骨冰冷,尤其是秋冬之际,沉入其中仿佛如坠寒冰,连骨头都能被冻住,但是心荷十分自在。精致华丽而又魅惑神秘的尾鳍随着夜幕中暗黑的波浪时隐时现,若有人看到,当真是叹为观止。心荷游了许久,已经是凌晨时分,她从海底探出头,望向不远处的峡谷内,隐隐约约看到那些驻扎此地的营帐,不过也只有几个其中还有些光亮。她变回成鲛人身形,视线也更加清晰悠远,细细寻找着苻朗的身影。忽然间,不远处有人靠近,心荷连忙再次潜入水中,水花声起,很快听到有人大喊道:“喂,那里是不是有怪物,我怎么好像看见一条人身鱼尾的东西在动。”“胡扯,花眼了吧,什么都没有,赶紧回去。我都要困死了。”“不成不成,我要汇报给少将军。”苻朗正在营帐内查看地图,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禀报,旋而进入说:“少将军,我好像、好像看见海上有妖怪,人身鱼尾,怪吓人的,是不是夷狄用了妖法……”苻朗还没开口,一旁也在研究地势的陆商已经率先开口:“这种动摇军心的话是要拖出去杖毙,你活不耐烦了吗?”那小士兵也是太过惊惧,这几日被困于峡谷之内,焦头烂额,此时被陆商吼了一嗓子,立刻回过神来,趴在地上连连称罪。苻朗眉心蹙起,说着:“出去领十棍,下不为例。”小士兵立刻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陆商嘟囔着:“什么鬼啊怪的,这也能信。”而苻朗却已经起身往营帐外的水域走去。他没有提灯,只是在黑暗中私下寻找着什么,只是这样黑漆漆的夜晚,他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心中所想。藏在海底的心荷也看很快看到了苻朗的身影,他的脸上带着忧虑和急切,不知道是在视察还是找寻东西。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暴露,心里盘算着再等一会儿,等他走了自己再出现,谁料,下一刻,苻朗疑惑的声音轻轻悠悠地传来,带着几分迟疑,片刻后却变成了坚定:“心荷,是不是你?”(今天骑车子差点和人家撞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居然从车子上跳出去了……还跳的很远……我都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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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与镇国公府面和心不和,少有来往,且积怨已久。不过这还不能断定,少将军骁勇善战,是良将,镇国公也不会不顾国家安定。你放心,会没事得。”檀存建却没有晏羽那样沉得住气,他喃喃自语说:“也许皇帝这是命中有此一劫?”“胡说。”晏羽立刻出声喝止。檀存建倒也真的没有说话,只是忽然间神色不明地望向心荷。心荷身子微微一抖,和晏羽道别回到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