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冷。

来之前便已清楚对方是傻子，未曾想竟痴傻到分不清敌我。

齐逸缓缓垂下头，小声回话：“一群坏人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想去找妈妈，他们说我不听话，所以打了我……”

这话让曲悦不知道该怎么接。

可是他的手却被人踩在了脚下。

此时，枪抵在了齐逸的额前。

“你多大了？”曲悦问话。

曲悦凝视了齐逸几秒，最终选择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曲悦蹙了蹙眉，没有丝毫怜悯地说：“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曲悦忍住疼痛，仰起头颅看向黑衣人头目。

眼前愈发模糊，眼皮沉重到再也抬不起。在他几乎死在此处时，恰逢一群黑衣人撑着伞路过。

很热。

“哥哥？”齐逸迷惑地看着曲悦，“你是不是不想用玩具枪换我的小熊？”

他下不了手。

曲悦微微蹙起眉头。

那顷刻能要了对方生命的手枪瞬间，齐逸惊慌地抬起头，俊俏的脸蛋上尽是灰尘和未愈合的伤口。

他连忙重新将小熊收回怀里，紧紧牵住曲悦的手：“那我们快走吧，这里有好多坏人，他们手里有很粗很粗的棍子，很可怕的！”

他拼尽全力甩掉追捕者，躲藏在一个小巷。

齐逸不安将自己刚刚被曲悦甩开的手藏到了身后：“我是不是惹哥哥生气了……”

齐逸不明所以地眨了眨漆黑的双眸，没一会儿，他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哥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齐逸闻言，眼睛都亮了：“原来哥哥是要接我回家的！是妈妈让你来的吗？”

他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曲悦瞥见他的衣服后，眼瞳微微一怔，举动滞在了原地。

那夜天空的雨下的很大，他因受伤而高烧，蜷缩在脏兮兮的地上，再也走不动路。

血混着雨水和灰尘流了满地。

随后，他把自己怀中的小熊递到曲悦手中：“我也有玩具给哥哥。”

曲悦举动怔了一下。

因为眼前人浑身是伤的惨状，还真有几分……他自己的影子……

“再过两个月就五岁了。”齐逸依旧不敢抬头，乌黑浓密的睫羽静静垂在眼前，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顺利完成了上头交代的命令，可是却被敌方一枪打中了锁骨，浑身上下在打斗过程中出现的伤口，痛的让他走不了路。

这次的任务他做不来。

他用枪撩起齐逸的上衣，看见了齐逸腹部被人踹出来的大片淤青和无数不知怎么弄出来的细碎的伤口。

齐逸被曲悦可怕的气场吓得再也抱不住怀中的小熊，露出白色衬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自小在禁区长大，被当做杀手来训练的时候，八岁。

这时，齐逸突然颤巍巍地仰起头颅，声音小心翼翼：“哥哥，你可以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我想去找妈妈，我想回家……”

求生意识让曲悦竭力睁开双眼，他一点点爬到黑衣人头目的脚边，扯住了头目的裤腿：“救我……求你……”

曲悦却条件反射地甩开了齐逸的手，心底的反感促使他第二次用枪指着齐逸。

第一次执行任务，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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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曲悦上前一步靠近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