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见牛伯一坚决,努着眼睛又砸了个酒瓶子,把门拍出一声巨响,到客厅呆着去了。牛伯一转过身去查看妈妈的伤势,妈妈“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往卧室走。
院子的木门被“呲啦”一声粗暴的踹开,也许是爸爸回来了,妈妈放下木尺迎出门,牛伯一探头看着,手一点点地在屁股蛋上挪动,寻找扎入皮肤的木刺。
“起开!大人的事轮不到你个崽子管!”爸爸一摔板凳,牛伯一吓了一跳,但他没有让步,慢慢地展开双臂表明态度。妈妈被扫帚扫到腰,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愤愤不平地说:“我没有……”爸爸眉头紧皱,一脚踹上牛伯一的肚子,牛伯一不好还手,生挨上这一脚,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他回头看妈妈,妈妈也不躲,恨恨地站在原地瞪着爸爸。这可如何是好?
牛伯一把扫帚挪到一边,朝向爸爸试图劝解:“爸爸,怎么了?”
牛伯一掸了掸脸上的土,到院子里自家接的水管处洗把脸,弟弟在午睡,也不知吵到他没有。牛伯一特意拿上个布玩偶走到树荫里弟弟的摇篮边蹲下,屋外阳光明媚,岁月静好,仿佛什么破事都没发生过。
弟弟快一岁了,正是好动的年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却没哭闹,专心致志地玩手指。他见牛伯一到来,手扒上摇篮边缘喊他:“哥、哥……”
“还惦记玩我这针线!”妈妈怒火更盛,又是一板子打到牛伯一捂屁股的手上,手背给抽红了。木头打击的声音发闷,威力却不容小觑。牛伯一自然不敢再拿手捂,木尺一下下落在屁股上,细刺扎进肉里,打得紫痕和淤血并出才停止。牛伯一苦着脸小心地观察妈妈的脸色,不敢贸然做什么“好好学习”的空泛保证。
牛伯一把刺包好扔掉,听到一声闷响,爸爸妈妈打起来了。妈妈抱头往屋里跑,爸爸举着扫帚在后面追,妈妈关上门,爸爸就把门打破,期间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男人”。
“还不是你勾的!吃着我的……”爸爸嘴角淌着口水,面色黑中透红,估计是醉了,扫帚丢开,他又捡起小凳子来。
“对了,真聪明……”牛伯一刮了刮弟弟的鼻子,把玩偶放在他怀里,有些不安地望了望房门口,扭过头来又对弟弟笑。
爸爸走路略微摇晃,妈妈在门边顿了一下,二人说了些什么,牛伯一探到木刺的位置,怕这刺从中间断掉,用手指整个捏住才往外拔,沾血的刺出来时疼得他下身一抖。
叫牛伯一多穿几年,免得浪费,如今变成夏凉裤,想也不辱使命,但妈妈没打算放过他。牛伯一挨了几板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成,蹭到缝纫机旁恳切道:“妈妈,你教给我,我以后自己缝。”
牛伯一赶紧跑到妈妈身边护住她,爸爸飞来的一扫帚扫了牛伯一满脸土。“我都说了他来做衣服……”妈妈的嘴角被打肿,嗓音尖利,吐字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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