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伯一从爸爸手中夺下弟弟,被爸爸一椅子抡到了腿。这大白天的又是哪找的酒喝?牛伯一的语气不由得失去耐性:“弟弟怎么会是野种?我看着你和妈妈造的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哥哥。”弟弟乖巧地答。
牛伯一远远地看见妈妈,放慢行驶速度,悄悄地开始解弟弟身上的绳子,妈妈却迎着他们走来,劈头盖脸一通责问:“你带牛梓航去哪了?你想干什么?把牛梓航放在车筐里,还带着绳子?牛梓航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弟弟这么给面子,牛伯一突然不好意思了,轻轻“嗯”了一声又说:“一会儿请你吃糖。”
被牛伯一安置到一边的弟弟也想凑上前,牛伯一叫弟弟看好妈妈,自己的额角却被划了一道。血无声地滑下来,随后是灼热的痛感。
“你有个当哥哥的样吗?光知道自己借自行车,你弟还没个自行车呢!”妈妈注意到偷溜的牛梓航,使了一记河东狮吼,“去,赶紧回家漱口去!要不你牙疼没人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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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砍,砍呀!”牛伯一顾不上自己,夺刀劈到爸爸腿上,限制住爸爸的行动,把他锁进房间打120。牛伯一的伤不碍事,但妈妈的腰似乎骨折了,动不了。
“杂种,滚!”弟弟的力气到底敌不过成年人,被爸爸从身上揭下来就要往外扔,躲在墙角发抖的妈妈则是头破血流。
“妈,妈,都是我想的,跟我弟没关系,我这车是借的,你先等我还给同学去,要不天都黑了……”牛伯一的耳朵被揪得充血,头垂得几乎要从胯下再弯过去,他一面认错一面朝弟弟使眼色,暗示他先回家。
身前的云丝和残阳似乎始终与他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任牛伯一怎么提速也追不到,但只要这样不顾一切的飞驰,一定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是在身后。
“去那么远!”妈妈的音量陡然增大,又转去拧牛伯一的耳朵,“你看看,你又给他喂了什么,牙齿都变色了!不跟你老子学好,净学那下三滥……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鉴于弟弟对骑行的反响不错,时隔许久,同学家外地出游,允许牛伯一取车来用,牛伯一欣然前往。他回家时,不幸见到似曾相识的爸爸追打妈妈的景象。
这回改成弟弟死死抱住爸爸的大腿不让他动:“爸爸坏!不许欺负妈妈!”
牛伯一载弟弟到村里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一小袋彩色软糖,等他吃完后擦干净嘴,这才蹬车回去,而妈妈早已双手叉腰等在院门口。
“我不是给你写纸条了吗?就是出去逛一圈……”牛伯一赶紧下车,给弟弟也抱下来,陪着笑。
妈妈没理他这茬,转向牛梓航:“你说实话,牛伯一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爸爸愣了一下,旋即怒道:“你!全家人都是单眼皮,只有他!”爸爸甚至抽出菜刀来,牛伯一赶紧迎上去抢。
弟弟尝到甜头,“哥哥”、“哥哥”地叫起来,牛伯一忍不住拍了一下弟弟的头顶:“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牛伯一目送弟弟走远,一时没什么言语来求饶,妈妈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他的错事,可他们总共也没认识几年。牛伯一垂头听着,呼吸声不受控制地愈发粗重,他还需时不时地附和几句“嗯”“是”“你说的对”。
牛梓航原先乐着,这会脸色都沉了,妈妈又喝了一声“抬起头来”,牛梓航声若蚊蝇地说:“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