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很管用，张老头叹了一口气，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再说林傲长到现在还没有长歪，已经十分难得了。

“回去读书呢？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张老头歉疚地说。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游戏耽误前途。

张老头想开了，便掏出手机，迅速转换话题，道：“对了，我上次玩这个游戏，里面的人居然骂我菜，你帮我打一下，最好能打爆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是爷爷。”

阳光照在林傲白皙的面庞上，但那光仿佛穿不透他乌黑的瞳仁。

林傲的脑袋埋在松软的围巾里，缩着肩膀和手，一个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

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是眼镜发来的信息。

张老头又道：“我倒不是说不让你打游戏，或者是说打游戏不好，就是想问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没，是打算一直当游戏主播？有没有想过做些其他的？”

林傲哪听不出张爷爷是故意的，他忍着笑，配合张爷爷一起凡尔赛：“没事，我教你好了。”

林傲从养老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张老头眼睛一瞪，道：“你这臭小子，怎么成天没意思没意思的，年龄十八岁，状态八十岁。”

其他老头老太太有些看傻眼，还别说，不管张老头家的小林有没有出息，但是俊还是挺俊的，比自家小孩追的明星都要漂亮。

虽然他不怎么热情，但看在他那张脸上的份上，看护小姐姐还是心花怒放：“哎呀，不用客气啦，对了，高级房还是按年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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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

***

林傲目光放空，左耳进右耳出。

此时的林傲完全没有在网上时那种刺刺的样子，而是十分乖顺地跟在张爷爷身边，道：“那就不和他们玩了，我们去找新朋友。”

“里面配的又都是最新的电子产品，我一个老头哪懂啊。”

他沉默许久，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道。”

其他老头老太太们听了，都有些惊讶，他们这养老院的价格本来就高，高级房价格还要贵上一倍，林傲这么能干？

爷孙俩走在缠绕着枯藤的长廊下，午后的阳光温暖着他们的脸颊。

林傲礼貌道：“谢谢姐姐，我们住，麻烦你帮我一直关注这事。”

张爷爷看着他们的表情，顿感扬眉吐气，故意很凡尔赛地说：“你这臭小子，帮我升什么高级房啊，那高级房那么大，住着多空虚啊。”

林傲其实不在意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说啥，但看到张爷爷这么维护他，心里挺高兴的，于是情不自禁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眸子也亮晶晶的，如沐春风。

“爷爷，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而且我不想回去读书，没意思。”林傲急速打断他的话，停顿半秒后，他细白的手指绞了绞水果袋，道，“至于做其他的……我也暂时没想到，好像也没啥意思。”

几声，然后顺势讨论起了游戏，本来还只是随便说着“做主播也不错，听我大孙子说过还挺赚钱的”和敷衍的“还不错还不错”，到后面就慢慢发展成了声讨，“唉，别提了，我家小孙女天天抱着手机玩游戏，我可愁死了”“小孩子自控力不好，大孩子也沉迷啊，我儿子就是因为沉迷打游戏，原本的985，211准苗子，结果没考上，去了一所普通大学”。

林傲酷酷地点头：“就跟以前一样吧。”

这时，看护小姐姐路过，一看到林傲，她立刻笑颜如花：“林傲，你来啦！之前你不是一直让我帮你注意高级房嘛，现在有空出一间了，你要让张爷爷住吗？”

其他老头老太太：“……”

张老头戳了戳林傲的胳膊，林傲也没有躲，乖乖挨戳，然后就朝张老头无辜地笑。

林傲愣了愣。

路上的行人很少，天上的星星清而亮，静静地悬挂在墨色的夜空中。

听到此处，其他老头老太太们再次目瞪口呆。

于是这爷孙俩一唱一和，一起非常凡尔赛地离开了。

一离开那些老人的视线，张爷爷就哼了一声，不高兴道：“我以后再也不和他们玩了。”

不过他还没说话，倒是张老头先生气了，气呼呼地说：“我家小林打电竞可厉害了，他能靠游戏吃饭，我住养老院的钱全是他出的！而且电竞电竞，电子竞技，懂伐，也是国家比赛项目呢！”

张爷爷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忽然语重心长地问：“不过，小傲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冬夜的龙城，风很大，冷得能穿透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