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专注音乐八卦的营销号不嫌事大地放出他们那个不知名小乐队不算太多的影像资料,分析着连高清照片都没两张的成员们过去现在做过什么,配以煽动性言论,构建出好一出令人唏嘘的大戏。
群众最爱看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要是主角皮囊再优越些、情节再跌宕些就更好了。
摇滚乐团在国内实属小众,他和闻又夏当时虽没什么名气,但到底留下过一些痕迹。那点“爱得死去活来”“BE得轰轰烈烈”的故事完全满足了闲人们茶余饭后冲浪精神,闲得无聊的网民集体涌入邱声的个人主页下“打卡”,连他的听歌平台都不放过。
他们找不到另一个主角,全在邱声这儿七嘴八舌,最关心的无非是:
“砸琴视频来的,想问这是谈过吗?”
“SOLO那个是不是闻又夏啊?”
顾杞给他打电话,十几个,邱声没接;柳望予也给他发微信了,让他别看也别说话,邱声回了一句,“没关系”。
他说没关系,别人却不能当做真的无所谓。
第二天顾杞来看他时,邱声正在吃药。
没关的电脑屏幕上放着以前乐队的演出视频,像素模糊,影像来源不知是多少手的,压缩得面目全非,连人脸都看不清。
“你看这个干什么?”顾杞想关掉。
“别关。”邱声吞了药片,还算平静地说,“好不容易找到的。”
那年他们的演出现场只是狭窄的livehouse,邱声脸小,眼睛大,像猫一样,环境越昏暗,越是亮晶晶的漂亮。他唱歌时偶尔走音,后半场又蹦又跳,一首歌能往舞台右边走好几次,恶作剧似的轻轻踢贝斯手的后脚跟。
间奏时灯光开错了,一盏灯直接刺伤邱声的眼睛。他闭眼,条件反射地抓住右手边的人,把头埋在他颈窝。
开错的灯闪了闪立刻熄灭。
贝斯手继续拨弦,音符空隙中,他的左手飞快抬起,食指轻轻地在邱声的额角一点,然后收回去,完美地衔接上和弦循环。
于是邱声从贝斯手的肩膀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踢开脚底电线。
他举起话筒继续,唱漏了一句歌词。
视频只录了一首歌,应该是他们以前的某个死忠乐迷藏在手机里的存货,以为“闻又夏”解禁了迫不及待地发出来和同好分享,然后传播开了。
“哪儿来的?”顾杞问。
“我又不是不会上网。”
顾杞一言不发,把网页全部关掉,操心地从双肩包里拿出几张文件:“这是望姐上次让你签的分成合同,盖好章了,版权费一周内给。合同你收好,别又像上次似的半天找不到,差点被人坑……”
“喔。”邱声点点头,打趣他,“杞哥,你干脆转职给我当经纪人算啦。”
顾杞翻白眼:“想都别想。”
见他没事,顾杞以为就算过了。
他监督着邱声吃完饭,帮着打扫了厨房和客厅,本想守着他等晚上再走,女友打了一个电话说不舒服在医院,他两头无法兼顾,只得拎起一袋垃圾后离开。
像上次一样,他藏在窗帘后监视顾杞下楼,看不见人后,邱声就地坐下。
关键词早就熟记于心,邱声拿过平板,点开某个视频网站,在搜索栏输入“银山 砸琴”后跳出了一个浏览过的记录。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抓着iPad的边缘时关节绷成青白色,眼睛也酸,所有生理反应都在提醒着,“别看”。
但他自虐般点了播放。
画面摇晃得非常厉害,根本看不清。
嘶吼,尖叫,踢动音箱时沉闷的倒地声,什么也听不见。
可落进邱声的眼中、耳中,他几乎还原了当时的每一秒钟。他看见自己愣在舞台靠右边的位置,对后面招招手。
紧接着贝斯手走上来,拿起琴,摇摇头说了一句话,台下爆发出诧异的惊呼。
他一脸茫然地望着贝斯手,无助地喊:“闻又夏?”
闻又夏没听见似的,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整间livehouse如同炸开了锅,包括拍视频的人也开始跟着身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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