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他给邱声买了感冒药,但直到下班,邱声离开,他们也没说一句话。
连续第三天出现在这儿,第一次是淋着雨语焉不详,第二次坐一整天像个神经病,今天又犹犹豫豫地绕着店铺走。闻又夏不往心里去,另外两个奶茶店员却已经注意到邱声,交头接耳一阵,终于决定要问他。
“小夏哥。”她点完单扭过头,小声地问,“那个人又来了,找你的?”
闻又夏“嗯”了一句,打开封口机,把做好的奶茶放进去,打包好后贴上单子递给外卖员,继续下一单。
马尾辫问:“你们认识吗?”
闻又夏没有立即回答,另一个短发女孩——雨天打伞去接他的那个——笑眯眯地说:“肯定认识的呀,昨天小夏哥还偷偷跟着他把人送到公园门口才回来。”
“哎?!有这事吗?”
“你当时好像去洗手间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跟着去了嘛,对不对小夏哥?”
闻又夏:“……”
马尾辫笑起来:“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好眼熟啊,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是大帅哥你都眼熟,对吧?”
她们开始争论帅哥的评判标准,闻又夏顺势一言不发,躲过了被追问的机会,把手头几个单子都做完,按铃让人来取。女生虽然八卦地聊着天但好歹没耽误事,没那么忙之后,闻又夏从柜子底下取出一个水杯喝了口,这才说:“能偷懒吗?”
女生们早习惯了,听完后慷慨地挥挥手:“去吧,我们忙得过来!”
闻又夏说谢谢,推门出了集装箱。
邱声今天没点单,站在一棵树下躲秋天而言过于毒辣的太阳,戴耳机,两眼发直。见闻又夏出来时,邱声眼睛亮了亮,顿时有了神采。
他迎上闻又夏,两个人无意中一起站在商业街的吸烟点,看着仿佛没事聚在一起闲聊。
“你下班了?”邱声问。
“没。”
与其说回答不如形容这只是含糊的一个鼻音,闻又夏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他看了邱声一眼,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烟的姿势与从前同样,这让邱声找回了一点记忆里的真实,紧绷的膝盖稍微松懈。
闻又夏安静地抽烟,他抽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要烧到尽头。
头戴式降噪耳机挂在脖子上,邱声划过手机屏幕,余光瞥见一截长长的烟灰凋落,突然说:“你走的时候,是没有和太果解约的。”
太果,他们当时签约的经纪公司。
“嗯?”闻又夏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尾音疑惑地上扬。
“所以当时还有一年半的合同。之前找不到人就算了,现在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个视频里是你,肯定会上门找你要违约金。”邱声不安地捏着耳机,手指捻动外侧螺旋纹。
闻又夏更错愕了。
从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邱声觉得滑稽可笑之余又有一点儿遗憾,好像闻又夏就此跌落凡尘,竟也开始为生活和钱发愁——虽说闻又夏以前偶尔抱怨干什么都要钱烦死人了,但那时的语气轻描淡写得像玩笑以至于他的愁苦总显得很假。
邱声等了一会儿,他不发表意见,就自己说了:“你合同都还放我那儿呢,要不要给你看看违约金多少钱?四年过去,得加利息了。”
烟蒂被按进垃圾桶上层,碾了碾,闻又夏问:“多少?”
“二十万。”邱声说,“起码。”
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
和太果签合同时,银山只是一个刚刚从地下酒吧崭露头角的年轻乐队,但合同待遇与同公司的前辈相比也没差太多。签约不到半年他们就出了第一张专辑,对新人而言算是卖得不错,有两首歌在圈子里很有点传唱度。
几年前乐队整体发展都不太行,大家抱团取暖,没什么竞争意识。
他们签约是偶然。
那会儿得益于太果刚换了老板,据说是个乐队迷,一口气签了好几支年轻乐队,想做出点成果。老板看好银山,但那几支乐队里最成功的是Woken。
Woken主唱许然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别的乐队还拘谨着不想迎合主流,他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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