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完口,邱声问:“那俩人呢?”
然后被握住了胳膊。
因为包厢气温高,邱声只穿了一件短袖。贴着胳膊的手掌宽大,有点粗糙,指腹的薄茧摩擦过他的皮肤,带起一身战栗。
“南瓜也不能吃?”
“太晚了。”闻又夏说,他拿手机查着公交线路,“我还要去医院一趟。”
话也出去再说比较好。
“小卢八点半有一个演出,顾杞送他去,赶时间。”闻又夏说话时会凝视他,目光认真而专注,“等了会儿,他们就先走了。”
他胡乱点头,闻又夏就抱着他往外间的洗漱台去直到支撑邱声站稳。他打开水龙头调到合适的温度,找路过的店员要了个纸杯。
“甜。”邱声含糊地说,“你别管了。”
邱声发着抖,应激反应作祟,这种时候他只好控制自己不说话。但许多回忆因为未完成的不伦不类的拥抱像海浪一样拍打他,冰冷的,有点刺痛,让他头晕目眩,情不自禁地想:“下次还给我买?”
只要他服软,他道歉,闻又夏会答应的。
闻又夏当他还在难受,贴着邱声后背的手拍拍肩胛,聊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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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声没听闻又夏的话只知道他抱着自己,这认知令他肠胃里翻江倒海,纯粹因为太激动。他死死地抓住对方衣服,手背绷出青筋。
“还是以前的原因吗?”
闻又夏摇了摇头。
邱声刚吐完后脑子发蒙:“哦……你呢?”
邱声想漱口,他嘴里又酸又涩:“算是吧。”
“能……”邱声犹豫着,跟他透露一点点,“不过太甜了就不行,我现在玻璃胃。”
梧桐树遮住了路灯,手机屏幕的冷光反射在闻又夏脸上。
“下次能吃什么先说。”闻又夏另一只手也围上他的后背,自然而然地把邱声圈在了自己怀里,让他站得更舒服点,声音轻柔得像哄不听话的小动物,“要不要喝热水?”
脑子里一锅粥地想着这些,邱声听见闻又夏问他:“要不要漱口?”
“闻老师什么时候出院?”他试着问。
“那你想练琴吗?”邱声的眼睛发着光,语调变得又轻又快,“我陪你练,我们找个地方。你想不想到专业的排练室?我找太果的熟人帮忙——”
那点光瞬间变灰、熄灭。
公交站台要去对街,得绕一段路,过马路折返。
应该会买吧,只要还有第二次见面。
做完这一切邱声还想抱他,可闻又夏退后一步,站在台阶下等他结束。
而且他们以前本来就很相爱,所以现在还能在一起。
奇怪,闻又夏说话一直是平直生硬,语调常常像个没有感情的AI,可这一刻邱声混沌地感觉他的声音有点抖,像着急地关心谁。
怪不得带了贝斯。
闻又夏并不反感似的:“至少黄金周以后,不影响。”
姿势是暧昧了点,邱声意识到这一点时放肆地把额头往闻又夏颈间贴。他笃定自己听见了闻又夏的脉搏,节奏正常。
邱声回想自己约闻又夏时只说了“大家都在”。所以可能这是闻又夏的理解,聚在一起就是打算排练,打算重新开始。这认知让邱声难以言喻地开始兴奋,仿佛他们第一次在那个地下车库拿起乐器的时刻又回到了自己的双手中。
“我以为今天要排练。”闻又夏说,拽着琴盒带子。
刚站起身就眩晕,邱声本能地伸手想扶住谁,意识到不对劲后又往后缩——
闻又夏看见没消化的粥的残骸和黄瓜:“粥有什么不对?”
闻又夏用的是一款很老的智能手机,就算在刚刚开始售卖的当年价格也不会超过三千块,使用痕迹明显,LOGO都快被磨没了——闻又夏的所有用具都难免磨损,他只对贝斯才轻手轻脚。
他们一路无言地跟着导航冰冷的女声走,邱声才吐过,现在吹了冷风又有点头疼,后悔出门前没带点奥美。他朝闻又夏身后躲,察觉到这一点时闻又夏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