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杞很快后悔了他的多此一问。

“……野啊。”顾杞一开口就把舌头咬了，忍着痛，“嘶……主唱，你确定？真要这么直接吗？”

邱声：？

邱声点点头：“说。”

“我这几天在家录了一些采样。”邱声说，“但老觉得有哪里不自然，所以今天才打算来公司，找专业的混音师商量怎么处理。”

闻又夏表情无奈：“对啊，我哪儿懂女生。”

“我觉得不太好，当然，这是我觉得。”顾杞挠了挠侧脸，“可能我和你们相处得太久，一听就知道是你……两个男人，总有点……那个，对吧。”

水声像碰撞时激起的浪花一簇一簇，急促呼吸，床单与身体的摩擦。

顾杞：“管好你自己。”

“遇到什么好事了？”

环绕效果将气氛烘托到极致，顾杞跟女友同居那么久，说没听懂未免太装纯。而他从闻又夏的反应来看，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歌。

“就刚才，你俩表情一模一样都特嫌弃，脸上写着五个字。”

顾杞：“就你？”

“你们来得真够早的。”他握住门把手往里推，闻又夏配合地让去旁侧。

“昨天阿连请吃饭。”顾杞说着，音调不由自主地上扬，“吃完饭，小卢跟她去遛弯了。哎你们听听，小卢是不是快有情况啊？”

顾杞闪到一边：“好吧，您来说。”

邱声扭过脸，用按鼻尖的动作掩饰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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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太多次心理铺垫，邱声反而不在意地问道：“怎么了？”

“什么？”闻又夏无辜被点名。

“什么采样？”顾杞问，“我能听听吗？”

偷听到的对话仿佛就这么过去，但邱声明显地感觉闻又夏眼神柔和了许多。

“随便聊两句呗。”顾杞根本没被打击到，“不过邱儿，你和闻夏还真是越来越像。”

“有吧。”闻又夏说，“他那天问我知不知道现在的女生喜欢什么花。”

“拦得住吗？”

顾杞故作张牙舞爪：“为了拦住你！”

卢一宁不在，但他编的鼓代替本人出场。乐谱被邱声随手塞在军鼓上面用擦片压住防止被风吹落，他将就着在架子鼓后面的凳子坐了，打开电脑，把命名为《飞鸟-2017》的文件翻出，接好音箱，调试着音量大小。

“……不太好说。”闻又夏顿了顿，“要么再给我听一遍。”

怪不得提到这首歌时闻又夏的反应那么有趣：尴尬，害羞，还有点不可名状的期待。

邱声意味深长地注视他片刻，才说：“喔，那用音箱吧。”

“顾妈妈”唠叨：“那也要盯着你，不然你还在吃药就熬夜，今天给我按时下班，到六点就走人不然我让闻夏把你扛走……”

性耳聋了，走过去，嘴角却扬了扬。

卢一宁毫不掩饰自己对阿连的好感，但阿连似乎只把他当弟弟。这关系让卢一宁感到不满，估计明目张胆地追求不会太远。顾杞还八卦着他们能不能终成眷属，邱声没好气地说：“你操心这个有用么。”

邱声不语，片刻后转向装聋作哑的某人：“你有想法吗？”

一分钟后彻底傻眼。

顾杞心虚：“走得太急了，又不是每天这样。”

闻又夏在邱声按了播放就沉默地转过身，专心致志“推推乐”——从直板换成型号略旧的智能机，他倒是一如既往钟爱这个小游戏。顾杞起先还纳闷，《飞鸟》不插电那版不是很清纯么，至不至于讳莫如深……

排练室还保留着前一天的使用痕迹，顾杞的吉他就那么放在琴架上。邱声看一眼，表情立刻变得嫌弃：“我不在，你们就跟上兴趣班似的。”

“拍个屁啊，说正事！”邱声恼羞成怒，一把夺过顾杞的手机。

两个人同时一愣，略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顾杞忍俊不禁地掏出手：“真的，现在也特像别动我拍个照给你看——”

闻又夏放下手机：“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