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抽烟抽得很小心，不时扭过头看一眼邱声，床头的架子容易碰到头，邱声在上面放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史迪仔钥匙扣，恶搞名画《呐喊》的盲盒，一副耳机，半瓶空气香氛，以及一捏就亮的小夜灯。

”邱声蛮不讲理地说，抽噎了一下，“那你必须发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你有没有梦见过我？”刚才情到深处，邱声问他，很快又不计较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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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又夏用目光在他的鼻尖轻轻一吻。

“骨灰盒”空出的另一半被填满，闻又夏躺在那儿，感觉这里似乎早就为自己预留了位置，天花板有点矮，他不能直起身，但望过去就是一扇自下而上推开的窗。

向来直接的人一时委婉，甚至叫人不习惯了，他抬起头，见邱声被窗外的点点灯光照出耳尖的红色，微微地透着细小血丝。

夜灯的光被架子挡出半边，刚好不会刺激眼睛，比脆脆送的星空灯好用。这时它开着，闻又夏看见会想到一个小时前邱声躺在床里，光和阴影盛满他的锁骨窝。

书柜后，邱声的呼吸重归于悠长。

“我爱你。”

“我觉得，现在你就该求我。”

他又抽了口，听见邱声半梦半醒地哼了两声，洗个手回来陪邱声睡觉——不只邱声会失眠，他也会，可他们一起的时候就会睡得很好。

“还有。”

潮水一样湿热的空气烘着植物，绿萝顶端，一小簇嫩芽缓慢抽出轮廓。

某个字触动了邱声的欲望，他侧过头咬闻又夏的耳垂，软软地贴上去吻，含弄一会儿直到感觉那里变热，随后毫不留情地吮吸他的颈侧。

闻又夏深黑的眼瞳带着笑意：“邱，你从来不需要我求你做什么。”

做过以后邱声累得很，已经睡熟了，缩在被窝里，像冬眠的毛毛虫。

闻又夏想，我是不敢梦见你的，梦醒又见不到。

“我爱你。”

闻又夏笑了笑：“听不懂。”

“我想让你说，给你机会……”他压低了声音，但不足够似的留白，“你不明白吗？”

他就配合地俯身，沿着修长的完美的腿埋在中间。

“再这样，”邱声执着地看向他，眼里有光，豹子一样的占有欲，“闻又夏，你就永远永远都被我关在笼子里。”

“还有呢？”

一个不规则的吻痕足够宣誓主权。

闻又夏低头，和邱声吻在一起，呼吸越发急促、粗重，迫不及待。

邱声闻言一笑，放开禁锢闻又夏的手。闻又夏却始终保持着手背在身后的姿势，躺在小平台的地毯上，抬起一条腿勾住邱声的后腰，把他往下压。

他重新回到邱声的卧室——从客厅转角，绕过一排书柜和窄小的只容一人经过的一米长通道，踏上第二层台阶——可这一次，闻又夏莫名被邱声的CD架吸引了。

“笨死了你。”邱声不满，“你应该说，‘邱声，求求你跟我和好吧’。”

“我们不会分手的。”

闻又夏不知怎么的，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指引着。直觉在他的指尖跳动，翻开两张邱声最喜欢的乐队专辑，黑胶的，三角形折出彩虹。

邱声按着他的姿势已经是十足的相拥，他几乎趴在闻又夏身上：“再一遍。”

他开了窗，大约十来公分的缝隙。

“我爱你。”闻又夏说。

闻又夏垂着眼，感觉昏暗环境里邱声的唇从小腹一路往下，他喘了两口气，躺着不动：“嗯……求你了。”

然后闻又夏看见一个小盒子。

“真乖。”邱声说，手指掐了把闻又夏的腰，“躺好别动，看着我。”

漫长冬天过去了。

烟灰险险地往下掉，闻又夏慌忙深处窗外弹开了。

“嗯，我发誓。”闻又夏难得听他任性，抵着邱声的肩骨。

这还差不多了。

“你就把我绑起来，锁在家里。”

他暴君的气质和低声诉说痴狂欲念完美契合，邱声从来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他只对闻又夏妥协过一次，耗尽了他全部的保护壳，从此他朝向闻又夏的那一面就永远柔软。

闻又夏的头发也被他揉乱，衣领被拆开，邱声伸手进去摸他，从胸腹摸到侧面的肋骨，后腰，再往下，闻又夏一把按住了他制止愈来愈深的躁动。

“再这样怎么办？”

没点灯，玄关处的绿萝仿佛被风吹动，在凌乱呼吸和偶尔夹杂的一两声呼喊中摇晃。它听不见汗水与欢愉，自然也无法感受情热的快感。

邱声握住他的两只手别在闻又夏后腰：“今天不睡沙发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