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灵魂，将经过齿轮及营养槽，成为活着的人的粮食。粮食由中央分配，只有被抛弃的人，像是召唤艾堤的那些村民，才会挖掘草根，种植作物。所以农牧神消失了。

银磷吻他的唇角。“不要紧。”

银磷一愣。

艾堤抬头，看着朦胧的天空，眼中第一次浮现茫然。

语声很轻，不知是在说服他们，还是说服自己。

银磷出门了。

艾堤的话语让银磷短暂清醒，他以为艾堤要说他坏心眼，正想调笑回去，却听对方低低的说：“银磷，你开心吗？”

足下影子呼应呐喊，不安的躁动着，艾堤握紧窗框，指节发白。

艾堤可以感觉到，银磷现在在那座工厂之中。银磷是真神，手中握着全世界的灵魂，让一切运转。

这就是银磷的世界。

－－求您，帮帮我们！

－－枯骨的主人，森林之神，求您……

半夜，艾堤独自醒来。他下意识碰触身侧，没有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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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

银磷垂眸，无声的贴上他的唇。

银磷凝视他湖水般的双眸，轻声回答：“开心。”

但自从到了花园，踏上这里的泥土之後，每个晚上，艾堤都可以清晰听见，被诅咒的灵魂痛苦的喧嚣。

他轻声说：“抱歉。”

但半晌後，艾堤只说：“银磷，吻我。”

看似顺遂的世界。

因为他知道，无论提什麽要求，银磷都会满足他。

他轻触自己的左胸，那里还残留一点被吮吸的刺痛感。同时，那里也是银磷心脏跳动的地方。

艾堤确实有想要的事物。那个东西对艾堤来说，远比自己重要，他应该用自己能动用的一切来争取。

艾堤面上没什麽表情，顺手理了下微乱的黑发，雪白脚趾踏上地面。浓稠精液顺着腿根流下，一路滑到圆润的指甲上，弄脏了乾净的房间。

无数的声音呼喊着：求您，让我们安息。

而那东西，只有银磷能给。

和以前清澈的夜晚不同，外面一片朦胧，灯光照出一团团污浊的褐红色，路人们掩起口鼻。天空中没有亮光，只有雾霾包围这座城市。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艾堤是如此认真。

他抬头，艾堤的眼眸深邃温柔，明明带着情慾，却依然乾净澄澈。

艾堤：“我希望你开心。”

艾堤还在喘气，但仍然伸手轻触他的脸。“可是，你露出了有点难受的表情。”

艾堤沉默，这不是一个轻巧的问题。

“还有呢？你希望什麽？”

银磷安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爱意。他早已剖出自己的心脏，只要艾堤一句话，他从灵魂直到全身的血肉甚至骨髓，都可以剔给对方。

他说：“艾堤，你存在，我就开心。”

月光和月神消失，因为雾霾遮蔽天空。而远处，信仰真神的灰色灵魂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以巨大工厂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沙漏般的漩涡，散发着黯淡而悲伤的光芒。

这个吻漫长而温柔。他们闭上眼睛，在安静的房间中紧贴彼此。

“再等一等……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