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後一秒的生命，打爆一个天眼，而不是杀死眼前的家伙，似乎很不划算。

随着倒数，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蛊惑：

一秒整。零点九……

“捏爆他，踩烂他。他只是虫子，又臭又弱小，连吃掉的价值都没有。”

“别犹豫，亲爱的。你现在是强者，理所当然该把弱者给踩个稀烂。这就是地狱唯一的规则。”

但是下一刻，埃丹的双眼却因惊讶而睁大。

他真正憎恨的，是允许阿尔法这种人快乐的世界，是这面透明高墙，是无所不在的天眼，是这个名为天堂的混蛋系统！

下一刻，伊瓦流血的脸上，露出疯狂的微笑。

一滴鲜血从他拳头滴下，时间到了。

他用唇语说：“没错，捏爆吧，亲爱的。”

而艾德，或者说披着“艾德”这个人类外表的埃丹，正站在阴影处凝视伊瓦。看到伊瓦的表情，他兴奋得脸颊酡红，抱着手臂颤抖喘息。

零点二，零点一……零。

时间的沙漏快速流逝，伊瓦没有思考的时间，没有疑惑的时间，什麽都没有，只能凭本能。

他很少真正感到惊讶，而这些时刻，几乎都是因为伊瓦。

伊瓦没有注意到埃丹，除了眼前的仇人他什麽都没看到。

要不是伊瓦需要，他才不会给臭虫这种幸运呢。埃丹想。

──快，把他的眼睛打爆！亲手捏爆他那对曾视奸你，用恶心眼神盯着你下面的烂眼球！他就该获得这样的下场！

他全身的关节全部都以不正常的方向弯曲，就像个坏掉的提线人偶。

破碎的声音。事情出乎意料，天眼来不及飞走，蓝色电流窜动，然後粉碎爆开。

埃丹紧盯着伊瓦，舔唇。他的目光不光是痴迷，还有喜悦和羡慕──羡慕即将被伊瓦杀死的阿尔法。

“果然，被愤怒和杀意支配的小伊瓦最美了！啊，好想被他支解……怎麽办……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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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就是要这麽做！

他以为自己最恨的是阿尔法，但刚才，他终於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伊瓦抬起头，半闭着眼，站直身子，等待终结来临。

他知道，弄碎一个天眼，对系统来说不算什麽。系统一转眼，就可以生产更多一模一样的天眼。

埃丹站在後面注视着他，微笑着舔掉自己的血。

阿尔法只是一只垃圾蝼蚁，一堆人如果在他的位置，有了权利、受到吹捧，可能都会变成这样的混蛋。

他发出嘶哑的咆啸，一个箭步冲到阿尔法身前，高高举起拳，眼看就要挥下去。

──去他妈的世界！

滋拉！

“不行，先忍耐一下……我要等小伊瓦再成长，变得更美……”

伊瓦的拳头落下，但是没有落到阿尔法眼上，而是击向仅距离几毫米的──天眼。

时间剩不到一秒，埃丹抱胸等着伊瓦，像等待伴侣赴约的男人，虽然因等待而焦虑，但这种痛苦带着甜蜜，足以让他享受回味。

埃丹将自己的手臂掐出血来，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

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