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来，他们都只有自己。

花朵说。

但花朵选择这麽做。要问为什麽，他也无法回答。

植物不会说话，不会用言语回答。

或许他们不明白“孤单”这个词。但他们会因一点雨水而渴望，会因近似人类的声响而失落，会感受到强烈而巨大，如同深渊一般的……孤寂。

然後，他让自己有轻微的颤动。根系和茎干支撑他，让他彷佛有呼吸起伏。

而花朵安静的凑近人类，试着用人类的方式，吻对方的面颊。

像同伴一样。

他们本不应对人类这样做。或许，他们应该加强花蜜的味道，让他继续沉睡。

“你需要我吗？”

他停下动作，贴着人类，感受对方的温度，和全身上下透露的讯息。包括对方颤抖的身躯，体内奔流的血脉，指尖的动作，每一寸肌肤散发的气息。

“求你…..需要我…..”

那里正在淌着汁水，充满强烈信息素的，人类的花蜜。

而方才後穴被侵犯的触感，让他隐约明白，这株植物想要做什麽。

他试着抚摸人类，拨弄对方的生殖器，让人类高兴。但人类却流出更多的泪水，甚至抽咽着颤抖，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

──怎麽办？

人类的泪水有点咸。里头蕴含的气味，像植物受伤时，从断裂的地方流出的汁液。

花朵不明白“孤单”这个词。但他明白，什麽是漫长的等待。

“求你，告诉我。在我的内脏，因为病毒腐烂之前。”

繁缕知道，这是花朵成熟的标志。

这个人类没有太多外伤，但却散发受伤的气味。花朵不明白。

在这一刻，冰冷的植物，和有血有肉的人类，在短暂的时间中，有着一样的体温和脉动。

他们需要他，非常需要。

对方的指尖冰冷。他调整自己的温度，让自己和对方的胸口一样温热，。

根与藤蔓们不安的扭动。

他像孩子抱住布偶一样，抱着柔软的花朵，轻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揪紧对方，如同揪住自己的心脏。

他摸上对方的下体，花萼下长长的蕊柱。和一般的花朵不同，那东西粗得一手握不住，前端的柱头有少许黏液。

但同时，他让自己的温度变得更高，无声的安慰。

两根纤细藤蔓伸过来，将那处撑得更开，露出里头殷红的嫩肉。

“哭泣是懦弱，不应该的行为，应该要被打。可是，我停不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哭。”

他们曾经有亲代，但出生之时对方已然枯萎。或许他们有同伴，但是远在他们根系和触觉无法感知的地方。

他一边流泪，一边轻声问。

繁缕抱住花朵，和他同样温暖，有着脉动的生命，尽管只是短暂的温度。

“在梦中，我有时候是人类，有时候不是。但是，我都在哭。”

同时，他吻上花朵的面颊。

“我只知道，好痛苦，好可怕，好…..孤单。”

──盐份很珍贵，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需要吗，或者，不需要？”

他们的全身，都在渴求这个人类。

花朵没有说话，他是沉静的。

植物之间并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会藉震动、气味等讯息，传递友好，互相交流，安抚彼此。

轻声说着，他亲手将对方的生殖器，塞入自己湿软的後穴，最无防备的身体深处。

在记忆中，他从未和人这样拥抱过。或许婴儿时有过？他不知道。他从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

但是，花朵更紧密的贴着他，藤蔓渴求似的缠绕他的身体，叶子无风颤抖。粗糙的茎干中，树液的流动加速，彷佛一个激动的人。

在熟悉的温度中，繁缕逐渐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稳。

繁缕贴着他：“之前说过，如果你需要我，我剩余的生命……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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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人类，回应了他们。

无论繁衍的本能，情慾，气味，他们都渴求。还有相同的震动，同伴的感觉。

──安静。

明白这一点，繁缕哭着笑了。

以至於，他们几乎忘记，如何和同伴产生相同的振动。

根系骚动起来，他们喜欢这个，但目前只能小心忍耐。

“你需要我的身体，想进入我，对吗？”

──他会不会失水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