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扬沉吟须臾,摇头:“这不可能,战不卸甲,是北境军铁律。除非——”
??“除非如何?”
??“除非是毫无防备之时。可只要上了战场,北境军即使睡觉也不会卸甲的。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毫无防备……”元黎念着这四个字,一双凤目渐幽沉如水。
??他慢慢捏紧双拳,良久,像终于透过一口气,道:“孤知道了,多谢二位赐教。”
??聂文媛见他起身要走,忙逮住机会询问:“听说央央和殿下一道去猎苑游玩了,怎么不见他和殿下一道过来?”
??元黎垂目,道:“昨夜央央心疾突然发作,受不得颠簸之苦,孤便让他先留在猎苑休养。”
??聂文媛一惊。
??“那我随殿下一道去看看他。”
??元黎脚步顿了下,语气如常道:“孤已让御医过去给他诊脉,御医说,他脉息不稳,需要静养,受不了任何惊扰,其他人也尽量不要去打扰。王妃放心,待央央痊愈,孤便送他回来。”
??说完,元黎点头为礼,便转身离去。
??聂文媛神色古怪的望丈夫一眼:“我怎么觉得,太子有点不大对劲。”
??云清扬笑道:“大约是担心央央吧,我看他眼底泛着乌青,昨日多半是照顾央央,没有睡好。”
??想起幼子近日频发的心疾,聂文媛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央央在北境时,虽然心疾也间歇发作,但从未如此频繁过,帝京局势复杂,人心更复杂,终究不适合央央长待。等太子写下和离书后,咱们便立刻请旨返回北境。”
??云清扬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昨日濋儿来信,说朔月那边可能有变,我待在帝京,心里也不踏实。”
??——
??元黎回到猎苑已是正午。
??丛英手里握着只信鸽,神色凝重的近前禀道:“殿下,出事了。”
??元黎询望过去。
??丛英:“北边传来消息,朔月王于昨夜病故了。”
??元黎眉心一跳。
??沉吟顷刻,问:“父皇和鸿胪寺那边可得到消息?”
??丛英:“东宫的暗卫一直在秘密追查呼延玉衡行踪,故而第一时间就获悉了此事,陛下那边消息恐怕要迟一些。”
??元黎:“朔月王一死,朔月王位空悬,必将引发动乱,朔月王庭情况如何?”
??丛英忙答:“伊鲁和大王子一系牢牢把控着王帐,不许旁人觐见,连巫医都是伊氏自己的人。现在朔月内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朔月王咽气的消息。不过一些大臣显然已经起了疑心,他们正打算联合朔月新贵一起,到王帐前请命,逼伊鲁撤掉陈列在王帐外的兵马。”
??“那呼延玉衡呢?”
??“呼延玉衡自从入了北境后就消失不见,并未在王庭里出没。”
??元黎若有所思。
??“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会撒手不理。”
??丛英道:“属下也觉得有些蹊跷,故而命暗卫继续盯紧王庭,一旦发现呼延玉衡踪迹立刻上报殿下。”
??见元黎没说话,丛英继续道:“现在朔月大王子呼延廉贞仍被关押在大理寺内,伊鲁等人虽控制了王帐,一时半会儿,朔月还换不了天。”
??元黎也没料到,阴差阳错,竟攥着这样一张王牌在手。
??道:“孤现在需要进宫一趟。”
??丛英:“那属下陪殿下一道。”
??元黎却道:“不用,你另有任务。”
??丛英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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