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五指微凉，掌心却温暖的手覆在他的手心上，楚杭牵着他，像撒娇一样软着语气对他说：“没什么，哥哥，我们回家吧。”

他偶尔侧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看月光洒下来披在楚杭的肩膀上，少年人长得很好看，就连发梢都是带着生长的葱郁。楚杭正好也会回头看他，和他对视上时，就会歪头冲他笑，笑得那么童叟无欺，笑得那么明媚动人。

楚慈却表现得毫无所谓，这使得他更疯，对方怎么可以那么无所谓呢？怎么就可以一点都不关心他，还和别人说说笑笑呢？

但等他真的开始萌芽了这种情感后，他又怕了。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他不否认自己的确喜欢女人的，喜欢她们的温柔可人，喜欢她们丰满的前凸后翘，喜欢牵着她们手时那种柔软的悸动。

但那之后，他每每靠近楚慈都会回想起那晚上的那个眼神，那股子的燥热。

楚慈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楚杭的目光有一瞬移动到了他背后。

那个人和楚慈在眉眼上有三分相似，整个人的气质却和楚慈完全不一样。

他也曾试过把这个原因归咎于他之前还喝了酒，而且在看那么色情的片子，沉浸在那么淫靡的氛围里，很大一部分是环境的影响。

楚杭在看他。

他不懂得，这两种喜欢是同一种喜欢吗？

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好像曾经在哪见过这种眼神，这种可怖的眼神。

楚慈感觉到自己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僵了肩膀，像受到什么蛊惑一般，随着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眸，悦耳的声音，就傻傻地被他牵着往前走了。

陈玮围从那天聚会开始，好像逐渐能意识到自己对楚慈的一点感情上的变化。他总是开玩笑说，如果要搞基，楚慈他肯定能接受，毕竟对方长得那么漂亮，性格也不差。

没成想，就在这时，楚杭突然抬头，视线穿过楚慈，来到了他面前。

陈玮围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他现在完全没法直视楚慈。

尤其还是那么闹腾的一个活物。

切切实实地在看他。

那副姣好的眉眼还在笑，布满整张脸的感情却忽然原地消散了，只剩下刺骨的寒凉。那是种护犊子的野兽示威的眼神，那双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却蕴含了随时就能扑上来撕咬你的杀机。

陈玮围下意识就是转身要逃。

是楚杭。

陈玮围本来想走上去的，他忽然有种感觉，如果他现在不拉住楚慈说清楚，他可能之后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时候总要开着手机的灯光，现在有人陪他，晚回家对他来说，好像也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但他也喜欢楚慈，那种看他时总是捎上一两丝无奈的眼神，喜欢他对自己的摆弄无动于衷，喜欢靠近他时身上那股清爽的气息，喜欢楚慈好像总是把他摆在独特的位置。

他的性冲动不会假。

24.

陈玮围背后一凛，下意识地想逃避他的眼神，可对方还在盯着他、盯着他，如同深渊。

“怎么了？”他想回头看的时候，楚杭却伸手拉住了他。

笑得让楚慈猝不及防就红了耳朵。

楚杭挡在楚慈前面，像是很高兴地在和对方说着什么。楚慈背影还是挺得那么直，背着书包的背影有点消瘦。

他特意找了一晚，等排练结束后想和楚慈聊一聊。结果跟在别人身后走，自己却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他来到那个楚慈回家必归的十字路口，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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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的都没办法忘记，那晚上楚慈瞪他的一眼。对方红着眼眶，脸耳朵也是红红的，荧荧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还能事无巨细地看清脸侧上的小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