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许多黑雾从门缝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缠上了折阳的手腕,轻轻扯了一下。
当夜,储君荆悬的寝殿突然走水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好好一个寝殿烧成了一片废墟,包括那些画满了折阳的画像。
荆悬照着铜镜看了看,又碰了下自己唇边已经干了的朱砂。
被荆悬关紧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荆悬从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可喝酒的人格外沉重,他又被荆悬压倒在了软榻上。
折阳往沙发上一靠,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荆悬身边站着一群侍卫,折阳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吓得折阳也扔了铜镜,立刻接住了荆悬。
“殿下,陛下找您。”
不仅两个字花了,就连被当成点缀的那一处都被磨得泛起了痒。
门又被推了一些,荆悬两只手都伸出来了,薄唇微张,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说道:
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没等得到荆悬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
渐渐地,那些惨叫都变成了他自己的声音。
“折阳,过来。”
在那寝殿里有那么多他的画像,就像有那么多的他都被烧死了,他们在呐喊着,控诉着。
折阳面无表情的抬脚,一脚踩碎了黑雾组成的蝴蝶结。
折阳看着电视,思绪再次飘远,直到脚踝被黑雾悄悄缠住。
他把指尖上的红抹到了荆悬的唇边,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荆悬。
他发现自己衣襟敞开,胸口被折阳用朱笔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王八。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被扯散的黑雾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拧成了一个蝴蝶结,摊平在地上,似乎想要逗折阳开心。
折阳还没震惊完,荆悬手中的笔突然掉了,整个人向他压了过来。
折阳推了推荆悬,又蹭了自己满手的红。
那梦跟朱砂一样,随着水流一起冲刷干净,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折阳,看我,来看我。”
酒能醉人,也会让人放肆。
折阳不去看那张大饼,继续毫无目的的换台。
那场火折阳去看了,他站在寝殿外面,仿佛又听到了齐家公子的嘶吼和惨叫。
“折阳……”
下人低着头,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画。
荆悬放下铜镜,面上已经是平时的冰冷。
折阳挑了下眉,坐在沙发上没动。
荆悬将门又打开一点,轻声说道:
被踩扁的黑雾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像一张委屈的大饼。
他远远地看向荆悬,看着他冷凝的侧脸,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他写的是“荆悬”。
“咔嗒。”
折阳这回终于回头,看向了藏在门后的荆悬。
这一地的画像藏都藏不了。
等第二天荆悬醒来的时候,折阳已经离开了。
荆悬彻底醉了过去,衣襟将他胸前朱砂写的“荆悬”两个字都给蹭花了。
为了“悬”字“心”中间的一个点。
他起身,踩过一地的画像,像是踩过废纸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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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悬将门敞开一半,探出一只手。
他低头,冷冷地盯着那缕缠着他的黑雾,探手将黑雾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