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骁南把她抱起来，踢开房门，进屋。

入睡前，程骁南睡意沉沉地同虞浅打着商量，说，下次再来，换一张新床怎么样？

虞浅睁开眼睛，阳光被窗纱笼着流入卧室，晃得她微微眯眼。

当年眉笔细腻的笔尖落在皮肤上的刺痒感居然还在。

那年她21岁，开着扎眼的红色跑车，停在老旧的学校后街，程骁南从后墙里扔出来的滑板砸中了她的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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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放下咖啡，偏头，凑过去同她接吻。

往程骁南胳膊上冲。

米兰路37号是彼得的工作室，她去过两三次。

蕾丝花纹化成阴影，投落在床上。

，除了那个老小区的居民不得已必经，其他的路人可能就只有逃课的学生。

可能因为心情放松，虞浅梦到她初遇程骁南时的场景。

后来他问她要联系方式，她干脆把胳膊伸过去，露出白皙的手臂，让他把手机号写在手臂内侧。

虞浅的回答是，我要在上面。

程骁南在月光下不满地撇嘴，说：“那要这么说，韩初还算咱俩的媒人了？”

虞浅和程骁南讲，那天她其实是去见了韩初，也讲了韩初和她观点不同，吃了一顿很是不开心的饭。

虞浅想，那应该是她人生里最初的悸动吧？

不是梦境成真，是她小臂内侧此刻贴着一张半透明的浅紫色便签。

她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她知道，下一刻，梦里的人就会微微敛起眉心，问她，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写这儿你不疼？

18岁的少年身高优越，身上的校服穿得吊儿郎当。

只留下两杯没喝完的冰咖啡放在门口台阶上。

她开着车子四处闲逛，无意间进了那条街。

他刚接过吻，嗓音沉沉，把虞浅抱在腿上，问：“继续么？”

她动了动胳膊，忽然感觉好像梦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一只很美的粉白色碟或者夜蛾围着虞浅扑闪着翅膀，飞着。

便签上当然是程骁南龙飞凤舞的字体——

他说，花了多少你来找我，我都赔给你。

因为彼得工作起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工作室乱的要命，各种布料、皮革堆积在桌面和地板上，还有装满纽扣的盒子、设计图。

米兰路37号见。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在树上啼鸣，床垫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嘎嘎。

虞浅端着咖啡杯，转头看程骁南。

梦境停留在程骁南举着她的眉笔的时刻，他只写了个“1”，就停下来，抬眸看她。

不然她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不快乐的日子里，向一个陌生少年伸手手臂？

程骁南挥了挥手，把它往脚边开着花的绿植旁赶：“你要找的花跟这儿呢，别往她身边凑，这是我的花。”

虞浅洗漱后，画了个淡妆。

他们吻得很深，程骁南把她手里带着冰霜的咖啡杯拿开，和他的放在一起，擒了她的手背在身后，和她交换唇齿间咖啡的冰凉温度。

他砸坏了昂贵的车子也并没怯场，让她一定要去4S店修理，免得被无良商家骗了。

程骁南笑了：“捣什么乱？”

虞浅对着便签笑了笑，撕下来，贴在床头。

两人同时回眸，看着那只夜蛾。

彼得这次说设计好的衣服一定让她来国外试穿，可她到了这么多天，彼得却没有提过什么，偶然问起，只说还在改动，做好了会告诉她。

郊区的夜色很美，繁星点缀，月光也明明皎皎。

那只夜蛾飞过来，扑闪着翅膀。

虞浅“嗯”了一声。

虞浅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