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誉北垂下眼,站起身来,看不清他的神情,“那臣先告退。”
丞相府内
“嗯。”
柳泽笑而不语,只抬手示意他落座。
走进来的沉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笔下的画,见山川河流栩栩如生,不由笑了笑,夸道:“大人的画技比起以前倒像是更精湛了不少。”
几个太监这才想起要上去拉人,可是那几个北戎人却不让他们近身,将那公主团团围住。
英国公叹了口气,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猜的果然没错。”
柳泽轻声问:“还有事吗?”
殷怀:“…….”
而他的手上也被碎瓷片割出了丝丝血迹,他却像是毫无痛觉一般,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
沉月不敢多想,忙不迭的应道:“……奴婢只是随口一问。”
“奴婢……奴婢就是想着有些时候没有见到青元了。”
柳泽不动声色的盖住画像,只含笑问道:“有何事?”
殷怀见他这样忍不住心想看来他还是强撑着病体来的,身子实在不舒服,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沉月不敢回答。
偏厅里英国公正负手看着墙上的紫檀木佛,听见动静后转过头去,见是柳泽,缓缓道:“这木佛像是太皇太后宫里的。”
殷怀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这简直是在逼着他不得不收下。
柳泽将毛笔搁在筒中,不急不缓地擦了擦手,淡淡的嗯了一声,“将人带到偏厅去。”
他语气忍不住带上了关怀的意思,“誉王先下去歇息吧,还是要保重身子。”
萨塔朝他拱了拱手,用生涩的中原话道:“陛下,我这妹妹生来便聋哑,幼时偶然见过陛下的画像便对陛下倾心不已,若是陛下拒了她,她恐怕不会……回去了。”
虽然说自己收下了那北戎公主,但是宴席后,殷怀就把她安置在宫中一处清静的殿阁中,命人严加看管。
柳泽也好几日未曾见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知哪个宫女惊呼了一声,殷怀循声望去,便看见殷誉北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的酒杯破裂碎开,掉落一地。
如果不收下,恐怕这北戎公主会血溅当场,生生磕死都不一定,到时局面又陷入了僵局。
在场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吓得愣在原地。
沉月连忙点头,走之前她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柳泽,对上他如琥珀般的浅淡眼眸,心中一震,随即立刻低下头。
殷誉北的伤应该还没好完,最近都没有见到他再出现,应该是在府里好好养伤。
想到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朕不收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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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神情微动,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书房里柳泽正立于案前,手持毛笔作着画。
沉月心中一颤,这才连忙说起正事,“英国公大人来了。”
那公主面上死气沉沉,像是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是不停的磕着头,不消多时,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已经满是鲜血。
什么?还不扶人起来?”
柳泽注视着她的后脑勺,语气温和,“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有事瞒着我的。”
“王爷!”
沉月面色白了白,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心中深埋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心神不宁的。
殷怀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按下心中再次浮现的怪异感。
“嗯。”柳泽也不动怒,温声道:“走吧。”
听到她想说这个,柳泽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思家心切,我便让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