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中原人的习俗就是若是能把心上人的青丝带在身边，偃神便会保佑两人日后一定会再见。

漆黑之中泛着浅淡的蓝色，仿佛被月光蒙上了皎洁冷霜。

他又道：“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是朕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

“……”

殷怀心不在焉的听着，望着外面的风景。

“当然了。”殷怀不假思索道.

重苍望着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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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重苍本身存在感不怎么强，也不多话，队伍里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人，除了平喜竟都没人发现。

平喜知道重苍不见了，连忙道：“陛下，奴才早就说过，北戎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陛下养了他这么久，说跑就跑了。”

“……这……就这么简单？”

殷怀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顿时轻松了不少。

只见那双狼一样野性难驯的眼底，流动着旁人难以捉摸的深沉情愫。“我想要陛下的一截头发。”

殷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那种要求。

殷怀以为重苍会提要兵要粮要马之类的，毕竟这都是他之前允诺过的。

说完后殷怀转过了身朝帐篷群走去，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直到消失不见。

不远处传来了平喜的呼唤声，殷怀回过神来，知道是分别的时候了。

不知过了多久，重苍沉声道：“……既然是是陛下希望的事，我会照做的。”

重苍看着殷怀的神色，微微拧了拧眉，终于开了口，语气略微有些沙哑。

这话一说出口，回答他的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嗯。”

殷怀心中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照做了，将割下来的发丝放在重苍手心里时，他还有些迷惘，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

是假装的吗？害怕自己之前给他的那颗所谓毒药？

放着北戎王子不当，就待在我身边干些端水洗脚的差事？”

只见重苍缓缓抬头，目光深深地落在殷怀身上。

重苍小心翼翼的将那小截发丝揣在怀里，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真的……你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吗？”

殷怀心里有些焦躁，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是重苍知道北戎发生了什么吗还是怎么，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不想回去了。

又行了半日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北地。

殷怀见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叹了口气，“希望我们有一天不会在战场上相见。”

重苍想必也意识到了，单膝深深地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薄唇紧抿。

“陛下……想我走吗？”

殷怀见他这样，面色有些古怪。

重苍没有回答。

“那就此别过，重苍。”

他曾经对中原人这些怪力乱神的习俗嗤之以鼻，现在他却无比期望真的有神明在。

“没有。”

重苍又沉声重复了一遍，殷怀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的眼在月光下很漂亮。

不过他也觉得有几分诧异，没想到现如今重苍会这么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