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情绪如毒蛇般摄住心扉，宣哲极力想要摆脱，却被一点点钻开入骨。这是闻霜的，宣哲告诫自己冷静，一次次放松下来，与此同时，他见原身忽然猛烈抽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青筋从衣领露出来的脖颈一路蔓延而上，消失在浓密的发丝间。

今晚不回晴昼山庄，宣哲简单清洗了一番，跟闻霜宿在了办公室，青年在他怀中十分安稳，宣哲阖上眼睛，几乎是睡意袭来的同时，就被某种力量拽去了一个陌生的梦境。

知道系统不会撒谎，加上以后还需要这个小东西，宣哲思忖片刻，一把抓住了系统，在对方徒然瞪大的黑豆眼睛中，将它放在了闻霜身侧。

世界比起来如同九牛一毛。”

“不要……”原身哭诉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的脆弱跟闻霜的重叠在一起，几乎哀求：“停下来，为什么是我？”他的声音越来越绝望，“为什么偏偏要折磨我？”说完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忽然张开嘴巴，眼瞅着一口就要咬在手腕上。

“怎么了？”宣哲不自觉放低声音，安抚的同时探出一只手想摸摸青年的脸颊，对方却一点点睁开眼睛。

原身眼底噙着水色，眼眶发红，右耳上的红痣令人灼目，宣哲心神一个震荡，放松的同时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怀里的人哭得有些缺氧，呛咳起来，宣哲立刻撑住他的后心，教他调整呼吸。

宣哲终于明白为何白天拍戏时闻霜会情绪失控，是不是他提前见到了原身，建立了某种磁场链接？或者换个说法，此刻虽然是梦境，但未必不是发生过的

而原身看到了宣哲，视线同他的精准对上！

他低声：“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做的最美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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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闻言痴痴地笑了：“还真是梦啊。”

系统：“……”它要不是没腿都想给宣哲跪下了，呜呜呜，菩萨！

应该是白天，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的强光说明了这一点，宣哲适应了一阵，终于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露出的额头饱满白皙，却盖着一层冷汗，这人似乎很痛苦，间或不断地发出闷哼，宣哲逐渐拧起一颗心，他对闻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尽管再不想承认，但拉开被子的那一刻还是一阵心惊肉跳，是闻霜。

他用着闻霜的嗓音腔调，字字泣血：“我好想死……”

“别怕……”宣哲急促喘息了一下，然后轻声安抚，“我在你身边，没什么好怕的。”

青年见宣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苦笑出声：“即便在梦中你也对我这么厌恶吗？”

宣哲皱眉，什么意思？

“宣哲！”原身用力很大，如同找到了一个安全港湾，哭得气息不稳：“你、你来了……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你没忘记我。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每天做不想做的事情，说不想说的话，一反抗就抽筋扒皮一般的疼，我快死了对不对？”

宣哲再也看不下去，他一手按住原身，一手钳制住他的下巴，厉声喝斥：“别咬！”

两人贴得这么近，明明知道这不是闻霜，但宣哲竟也厌恶不起来，就好像……这是另一个闻霜！不过性子不同罢了。

“我……”原身通红着眼眶，堪堪憋出一个字就被宣哲捂住了嘴巴。

宣哲倏然将人抱紧，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什么叫做没忘记他？什么叫做控制不住自己？宣哲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系统之前说的，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出水面，惊得他心里发寒，罕见的恐惧颤栗。

漆黑又绝望，一双极为精致眼却盛满了负面情绪，不是闻霜……宣哲不由得后退两步，是原身！

宣哲倏然一顿。

“别说。”宣哲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不希望“死”字出自这个人之口，“你会长命百岁，跟我永永远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