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上次的威胁挺有效,大疤也不敢接近他了。
说完便取过床边的一张干净纱布,去沾拭他背上的血迹。纱布还没接触到伤口,周暮就倏地侧身,闪电般迅速出手,钳住他一只手腕警惕地问:“做什么?”
虞楚目光在他后背来回扫视,那些伤口应该是他自己处理过的,背后够不着,就胡乱上了些药,血迹也没有清理干净,满背糊着红痕,让那些伤口更显狰狞。
“前几天的鞭痕都还泛着青呢,这儿又添上了,真是个小可怜儿。”
这名打手应该来岛上不久,整个人随时处于紧绷中,随便什么动静,哪怕是路过的林子里有鸟儿飞起,他都会冲到虞楚身旁,警惕地四处张望。
虞楚回过神,怔怔地哦了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走出一段后才解释般说道:“我有个弟弟也叫郑宝。”
“我叫郑宝。”
周暮转过头看他,他挑了挑眉,又从裤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直接塞进周暮嘴里:“这是犒劳你的。”说完便双手抄进裤兜,姿态潇洒地出了门。
他的嘴唇很白,脸色也难看,但摄人的气势却丝毫不减。虞楚手腕被捏得生疼,皱起眉道:“给你清理伤口啊?还能做什么?快松手。”
……
虞楚转过头,对他露出个那种孩子似的笑,眼睛弯弯地道:“不是我亲弟弟,他没在岛上。”
“你多大了?”虞楚看得有趣,忍不住问。
“你说我疼不疼你?宠不宠你?再想想你自己刚才那样儿,愧疚吗?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恶婆娘。”虞楚手下故意使了点劲儿,周暮眉头皱了下,却也忍着没有出声。
虞楚清理完伤口,上了药,再去小卫生间里洗手,出来后看见周暮已经起床,光着身子站在窗户旁抽烟。他走过去,将那烟从周暮指间取出来,就在窗台瓷砖上捻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打手看着年纪也不大,脸上还带着稚气,闻言恭敬回道:“十七了。”
“不需要。”周暮冷声道。
“郑宝?郑宝……”虞楚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神情渐渐变得怔忪,盯着郑宝的脸开始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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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和他对视了几秒,又瞥了眼他昨晚崴伤的脚踝,终于慢慢松开手,敛去目光里的凌厉,重新趴回枕头里。
第15章
郑宝被虞楚一直盯着,一动也不敢动,又觉得那目光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穿过自己看得很远,心里便有些发慌,不知所措地唤了声:“二公子。”
他散步的路线还是以前原身的散步路线,都是从小道前往海边,选块平整的石头坐一会儿,静静欣赏海上落日。待到月亮爬上天幕,才在海鸟鸣叫声中往回转。
“岛上的天气可是潮湿又炎热,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会发炎,你确定不需要?”虞楚问。
“才十七啊,你怎么会来这岛上呢?”虞楚好奇地问。
床头上搁着一包烟和一个不锈钢打火机,机身铮亮得像一面镜子。周暮趴在枕头上,从打火机的倒影里看着虞楚。看到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规范,也很熟练,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郑宝嘴唇嗫嚅了下,有些腼腆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只红着脸跟了上去。他觉得二公子长得真好看,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好看,人也很好,笑起来就和孩子似的,所以也没开始那么畏惧了,大着胆子问道:“二公子,那你弟弟没在岛上吗?”
是一颗牛乳糖。
“真是一身腱子肉啊,我怎么就没穿到你身上来呢?”
虞楚在床边坐下,将纱布用桌上的生理盐水浸湿,一点点蘸拭过伤口。冰凉的纱布接触到肌肤的瞬间,周暮微微颤了下,接着就放松下肌肉,任由他动作。
他眼前浮现出一张脏兮兮的脸,拖着两条鼻涕,瘦骨嶙峋的小手上捧着一碗粥,就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端到他面前:“澄哥哥,教堂门口在发粥,我盛了一碗,你快喝点吧。”
周暮盯着打火机,看着里面那张肤白如雪的柔嫩娃娃脸,耳朵里全是和那外形极其不相符的浪.荡子话,心里有些无语。
阳光穿透云层,并不强烈地照在人身上,周暮用舌头顶了顶口里的东西,一丝甜味在口腔内迅速蔓延。
接下来几天,周暮都没出现,应该是在宿舍里养伤,虞楚的脚已经好完全了,每天仍然会早跑步晚散步,身后却是跟着一名陌生打手。
虞楚手上忙碌,嘴里也没停着:
虞楚心情有些复杂,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看不出来你还有腰窝啊,屁股也挺翘,我很满意。”
“确定不需要?”
啧啧有声:“哎哟,哎哟哎哟,我看着身上都犯疼,我开始给你数着,一共是十鞭,看看,这里还在流血,心疼死我了。”
“我去年来海云市找工作,就进了虞先生的机械厂。后来管工的陈哥说我听话,表现又好,就介绍我来了星源岛。”打手的神情带着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