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也不再追问，拿起桌上虞时倾给的那筒茶叶，丢给身旁的人：“去给我泡茶，我要喝茶。”

虞楚道：“你那天突然要在我屋里洗澡，然后让吴叔觉得我们关系不正常，顺理成章就搬到了我屋子。和我住一块儿的话，人家抓内鬼也不会抓到你头上。”

唰唰唰！

“大叔，哎大叔，又碰到你了，刚才我采访一位大婶，她说这次石桥垮塌，是村民牵牛从上面经过压塌的吗？”

虞楚跟到周暮身旁坐下，看电视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的色彩，学着女记者的语气问道：“危机来临那一刻，你心里慌吗？”

大门口站着吴叔和几名亲信打手，正目送一辆电瓶车向着码头方向飞快驶去。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三人，看身形打扮就是阿邦同他的两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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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他们要抓的内鬼吧？”虞楚视线没移动，上半身却靠近周暮轻声说了句。

周暮放下窗帘，不再看外面的情况，走到沙发旁坐下，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胡说啥嘞，莫名其妙啊。”先前那名农民的粗噶嗓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哦……”虞楚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

周暮也看着电视，嘴里却回道：“也许吧。”

花园内灯光突然次第亮起，照得整幢虞家堡如同白昼，每一处隐秘的角落都暴露在灯光下。虞楚被一束光线刺到了眼，赶紧抬手挡住，等眼睛里的那股酸涩过去，才调整位置重新看向窗外。

“干嘛？我要喝茶啊。”虞楚转头看着他。

那名女记者的甜美声音传进虞楚耳里，让他有刹那的分神。

周暮转头看向他，视线变得很锋利，带着迫人的压力。虞楚却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着，并昂起了下巴。空气突然凝滞，气氛也开始逐渐紧张。

微波炉的声音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画面里是一座垮塌的小石桥，前方站着名打着伞的女记者，右手持话筒在采访某地的农民：“危机来临那一刻，你心里慌吗？”那农民憨憨地笑着：“我不慌嘞，心里有数嘞。”

周暮却不理他的抗议，径直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放到旁边台案上的微波炉里，旋动了加热按钮。

周暮转过头，突然微微一笑，也学着那农民的口气道：“我不慌嘞，心里有数嘞。”

虞楚来了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也是第一次看见虞家堡关大门，平常门都是敞开着，只不过24小时都有人值守。

室内的紧张气氛如同气球被针戳破，陡然散得无影无踪。

两人盯着电视屏幕，看那女记者采访完农民，又去附近的村子和一名大婶聊天，听大婶用晦涩难懂的方言激情讲述着什么。

周暮刚说完，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过头凝神细听，接着将剃刀放回柜子，大踏步走向客厅窗户。

“阿邦是名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他能冒着被抓获的风险和虞时倾碰头，除了交易巨量毒品，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

周暮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双手撑在台案上，看着微波炉转动。

周暮漫不经心地走向客厅角落的小吧台：“大晚上的喝什么茶，还要不要睡觉了？喝牛奶。”

砰砰砰！

叮！

因为是直播，屏幕下方没有字幕，虽然半个字也听不懂，但两人的表情似乎都看得很是投入。

“死内鬼。”虞楚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压低声音恨恨地咒骂。

邦交易的就是这种毒品？”他快速滑动手机屏幕，将看到的资料记了下来。

周暮看着吴叔他们的背影，低声道：“抓内鬼。”

“嗯？”

他总觉得牛奶有股腥臊味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算计中？”虞楚问。

周暮顺从地接过茶叶，却直接塞到茶几下层，起身离开了沙发。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虞楚站在周暮身后问。

电瓶车消失在车道尽头，吴叔又站着看了会儿，这才转身进了花园。而他身后的亲信却上前，将那几名值岗打手也叫了进来，推动大门关上，哐啷一声落了锁。

吴叔一反平常和煦的神情，沉着脸将花园里几名探头探脑的佣人赶回了楼，再带着亲信和值岗打手走向右方。

虞楚赶紧跟了上去。

那边过去就是打手们居住的楼房，也就是所谓的员工宿舍。

虞楚沉下脸：“我不喝牛奶。”

周暮突然转过头调开视线，继续看电视，嘴里却跟着说了一句：“胡说啥嘞，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