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暮说：“是我的同事。”

谢行暮单手将他拎了起来，夹在胳膊下，再走到餐桌旁，将人放在椅子上做好：“今天没有炒牛肉丁，明天再做，现在把这碗饭吃干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后半夜全在做梦，一会儿掉下悬崖，在空中无止境地下坠，一会儿是满天的蒲公英飞舞，都看不清头顶的天空……

等到将菜都盛进了盘，虞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捻起一块肉丁喂到嘴里，又端到手机前：“想不想尝尝？”

他站在狭小卫生间的镜子前打量自己，觉得这件白色短袖T恤恐怕不太合适。掉下崖时穿的那套衬衣长裤还在，他找到谢行暮给他的那只纸袋，从里面翻了出来。

“哦, 你们在说什么呀？”

楼外花坛坐着几名光膀子的人，看见虞楚都停下了交谈，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

只是他不知道，在那些不经意的一颦一笑或者转身回头里，他的眉梢眼角，突然会跃动着一点让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杂酱也卖光了。”老板娘头也不抬地说：“我们今天准备打烊了。”

“还剩奶黄包。”老板娘说。

多多说：“可是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炒牛肉丁。”他咬着手里的勺子补充道：“我想吃炒牛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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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进了家店吃晚饭，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后清算今天的流水，问道：“吃什么？”

谢行暮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就将手机往下压，让镜头对准围裙上的那只kitty猫, 自己在虞楚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微笑, 道：“不感兴趣。”

“今天不是做了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吗？”谢行暮道。

他忽略掉那些注视打量的目光，穿过小院子，走在狭窄崎岖的巷道里。

“油还没热, 再等等……现在倒肉丁……再炒几下, 你肉丁里拌过调料没有……那就再撒适量的盐……适量不知道吗？就是一匙……当然就是调料罐里的勺子！”

整个白天，他都呆在屋子里看电视剧，饿了就去将昨天的剩菜剩饭拌在一起翻炒，炒热后倒进一只大盘子，边看电视边吃。

奶黄包？虞楚皱了皱眉。

挥下挥舞起锅铲炒菜,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多多好奇地问：“舅舅，你在和谁说话？”

等到终于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眨眨眼，在床上又躺了会儿，这才翻身起床洗漱。

这楼房隔音效果不好，谁家半夜在厕所冲水，谁家婴儿突然哭闹都非常清晰，楼道总会有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那是下夜班的人回家了。

夜里，虞楚闭眼躺在自己新家卧室的床上，听着周围的声音。

虞楚看着墙上挂着的食谱：“牛肉面吧。”

至于找工作这事，他既没打算去念书，也没打算去培训班，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们在说工作上的事。”谢行暮解掉腰上的围裙挂到架子上。

多多说：“我现在想吃炒牛肉丁了。”

他的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只有在岛上和周暮睡一个房间的那些夜晚，才难得地睡得很沉。

虞楚问：“那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谢行暮摇了摇头，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那碗饭。

“牛肉卖光了。”

“那杂酱面呢？”

说完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虞楚清楚他现在这张脸虽然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但面相还是太无害温顺。凭借变色龙一般的本能，他已经察觉自己顶着这张脸的话，装乖会更得人好感，所以便收敛了举手投足里散发的魅惑。

多多用勺子舀起一勺西红柿鸡蛋，说：“这是炒牛肉丁。”说完就嗷呜一声喂到嘴里，边嚼边说：“真好吃。”又舀了一勺拌了汤汁的饭粒喂进嘴，含混道：“这也是炒牛肉丁。”

熨好衬衣，他又如法炮制将长裤熨平，换上一整套后，玉树临风地出了屋。

这套衣服的面料不错，被水泡过也没事，只是没有熨烫过，有些起皱。他将衬衣平铺在茶几上，去烧了一壶开水，倒在玻璃杯里当做熨斗使。

他收好手机准备出去吃饭，刚转身就顿了顿, 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桌，站在料理台的一旁盯着他瞧。

直到太阳西下，他才准备出门逛逛，顺便找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