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精,没有一个字是真心实意。
若真是良善,他就不会为了修为碰禁书,一夜堕魔。他不会手染鲜血,成为天下人人忌惮的十方狱魔王。
但慎楼来势汹汹,在场并无董宜修和邹意,他竟然再不掩饰,直接将魔气施展,全身被黑气笼罩,一双苍白的手缚裹黑雾,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妖冶可怖。
四周风萧萧,偶有微风吹拂叶片,发出唰唰的响动。好半晌,树后才走出一个孱弱人影,显然是面带犹豫的董宜修。
真是可笑至极。
脑中一会儿是贺听风,一会儿是泽川,两厢撕扯混乱不堪,他面上似哭似笑,仿若鬼神。
“滚开。”
他的师尊,也不会在百年之前,对他弃之如履,一走了之。
他试图伸出手去,不想下一秒却被人挡住,但泽川尚未碰到慎楼的衣袖,就已被其用力拂开,慎楼厌烦转头。
慎楼脚步一顿,将眼神从前方移至身侧,但尽管如此,他也不曾转过身去。
“你闭嘴!”慎楼怒吼,紧接着掌心迅速聚集一团魔气,竟然想要直接蓄力,朝着自己的胸口袭击。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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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楼自嘲一笑,看上去并不想得到什么答案。随即将丹药捏在手心,直接想向休憩处走去。
空气中只剩下他走火入魔一般,近乎疯狂地嘲笑。魔气突袭反噬,让他连思考都极其艰难,慎楼也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被陌生人的一句话,而让心魔钻了空子。
他堂堂十方狱魔王,怎可能跟纯善沾上一点关系。更何况在世人眼里,他从来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
话音未落,泽川的脖颈处便瞬时袭来一只手,他悚然一惊,连忙轻点脚尖,飞速向后一避。
泽川眉头一拧,已然看出慎楼走火入魔的趋势。他不敢激怒对方,于是只频频躲避,因为慎楼的攻势虽看似狠绝,其实杂乱得毫无章法。
可没曾想,却叫他目睹了眼前一幕。
听见,直接伸手打开宝盒,只见一片金光闪过,余留盒中两枚通体晶莹的圆珠。
“是仙君,他告诉我的。”
泽川眼疾手快用灵力化解魔气,同时手指在慎楼的后背疾点。慎楼猛地吐出一口淤血,闭眸往后坠去,然后被泽川牢牢揽在怀里。
“我听闻仙君之徒生性纯善,待人宽和,自幼连凶兽都舍不得杀,但今日一见,传言似乎有失妥当。”这些话仿佛已在心头排练过数遍,泽川说出口时从不显慌乱,反而有条不紊,令人信服。
慎楼头疼欲裂,他双手捂住脑袋,脸上难掩痛苦神情。心魔也在此刻窜出来为非作歹,或许就在他耳畔,在他周身疯狂嘲笑:“你听见了吗,你师尊说你良善。”
他看着慎楼唇角的鲜血,眼中意味不明。即刻伸出手去,用指尖碾平。
他其实根本不了解,最多不过江湖上那群狐朋狗友提过一嘴,有些感兴趣。但五洲内禁术相关皆早被焚毁,哪怕某一家书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因为见识之人颇少,书中所记录的,最多也不过只是魔气的模样。
慎楼冷笑一声,再度攻袭,他似乎被贺听风三个字激怒,再不顾忌任何,只想着将眼前人灭口。
好像只是在漫无目的地发泄情绪,他为了遮掩魔尊的身份,耗时已久,若算上与贺听风决裂的一百年,成日压抑疯癫,滋长的心魔每天都在惦记他的性命,妄图取而代之。
泽川猛地停住脚步,脸色骤变,几乎是仓皇地脱口而出:“你竟然修了禁术?!”
趁着空档,慎楼拿起圆珠打量片刻,发现不过是两颗于修行有益的丹药,不免失望透顶。正准备起身拿给邹意,就听见了泽川所言。
“你睁大眼睛看看,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良善吗?”
“纯善?”他冷笑一声,今日头一次正眼看对方,嘴角玩味又嘲讽,语气冷硬,“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笑话,他若真觉得你纯良,绝不会撇下你一人独自承受百年孤独。”
隔了两秒,方才头也不抬对着空气出声:“今日所见,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方才慎楼所使的“灵力”,癫狂般的姿态,极像是书中所言:气息不稳,走火入魔。
但这一次,泽川的心情却不似初次般不悦,他像是捕捉到了慎楼的有趣之处,连带着,对主人也有了好的观感。
“泽川兄……”他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几乎用气音问道,“我大师兄刚才身上的是魔气吗?”
但此时,他师尊偏偏失了忆,让慎楼重新回到他们曾经互相依偎、互相扶持的日子。他终日沉浸在这一场美梦里,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贺听风从来都觉得他良善。
他方才听到动静,以为大师兄跟救命恩人打了起来,这还了得,连忙丢下邹意,想要跑来劝架。
见对方停了下来,明显感兴趣的样子,泽川再接再厉:“正如你心中所想,你师尊贺听风数年前曾告诉我,你生来便为人良善,绝非外界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