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其他人如何好奇,试图窥探,都无法找到半点机会。
前方玄衣青年面容俊美,眼角微微上扬,心情是显而易见地愉悦。
虽说慎楼的大名天下人皆知,但并非所有人都见过这个混世大魔王。此刻集市之上,不少刚出阁的姑娘都羞红了脸,你推我搡,更有甚者几乎想要尝试假摔,来吸引对方注意。
慎楼均视而不见,待他走近,众人才总算从他后牵的手臂,看到紧随其后、雌雄莫辩的白衣青年。
一袭白衣缚裹全身,腰身紧致细窄,虽有幂篱遮掩,但不难看出隐藏的澎拜春光。
姑娘们哀怨了下,转瞬即开始小声叽叽喳喳,没有一人嫉妒,尽是掩唇调侃。
牵着师尊在街上行走,所有人的目光频频聚焦,但慎楼的目的已然达到,一路上嘴角都未曾落下。
而贺听风却略显狼狈地扯了下幂篱,似乎察觉到了方才众人的视线,听他半是惊讶半是尴尬地询问:“阿楼,我怎么感觉……刚才还是有人在看我。”
话里的隐含之意便是,你不是说戴上幂篱便不会被窥探了吗?
直到现在,他还仍然对慎楼保有浓厚的信任,根本不知对方此举是为了满足私欲,只是单纯的疑问。
慎楼停下脚步,凑近些许,透过幂篱去看其中目光躲闪的仙君。他几乎放肆地将手置于对方手臂两侧,虚虚掌控,姿势如此强势,语气却隐含埋怨:“是啊……都怪师尊太好看了,连幂篱都挡不住您的风采。”
贺听风还当真以为自己抢走了徒弟的风头,有些手忙脚乱,作势取下幂篱还给慎楼。
但他的手刚刚抬起,却又重新被对方握在手心,仙君早已习惯和徒弟的亲密,哪怕心头偶尔会生出一丝奇怪异样,都充耳不闻。
“无碍,师尊不是说要带我寻找记忆吗,那之后的路程便交由师尊了。”
贺听风浑浑噩噩一阵点头,全然不知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彻底,还欢天喜地替人数钱。他隔着幂篱张望了下,总算看见远处流过的长江。
租了一艘船舫,那船家原本并不愿只运送两个人,但银子拥有十足的诱惑,这才咧开嘴角,乐呵呵地跑到船头,准备拿起竹竿。
慎楼眼疾手快将其拦住,多付了三倍银两将整艘船包下,他可不想这大好时光有人干扰。
船夫收了银子,脸色十分灿烂,虽秉承给钱就是主人的观念,他还是好心多提了一嘴:“小公子,这船老夫不上,可开不走啊。”
连贺听风闻言都看了过来,从他幂篱移动的幅度,慎楼能恰好看出师尊的疑惑。
他微颔首,也没答话,只是轻抬起右手。眼前一息无形的魔气运转,水面上泛起阵阵波澜,铁锚脱落,那靠在岸边的船舫就缓缓移动起来。
船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但尚未等他回过神来,慎楼顺势揽住贺听风的腰腹,脚尖轻点,两人便升入半空,三息停顿之后,缓缓落入船舫前端。
贺听风扶了把徒弟的手,以稳住身形。但他的手没来得及缩回,就很自然地重新放入慎楼的掌心。
仰首遍观天地,一切尽在眼中。
风撩起幂篱轻纱,将其中深藏的仙君银发泄露半丝,相似的色彩纠缠在一起,于是贺听风未曾显露的面容更显扑朔迷离。
直到船舫启动,行至江中,那船夫手一松,银两霎时坠地,他连臂膀都在轻微颤抖,眼中惊讶转变为惊喜。
他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些什么,飞快将银子捡起,塞进胸口,然后围着江边狂奔,一边招手,一边高喊:“仙人啊,仙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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