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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颂不想他逃，轻轻掌住小孩的腰，对上船夫：“行了，既然已经见面，你也可以放下心来，至于这小孩跟不跟你回去，那也得看他的意思。今天，便先去祭拜一下尊夫人吧。”

离开无上晴后，邹意的剑术精

被再次丢下的恐慌包围，宣染几乎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直接就想追上裴颂的脚步。但他根本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连找寻都无能为力。

这世道啊，裴颂慢悠悠地酌饮茶水，杯中苦涩让他的精神长久保持清醒，斜倚着靠座，看着面前傻乎乎的宣染，觉得还是逗孩子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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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便咻地转身，让其他人窥探不见身影。

宣染顿时方寸大乱，四周张望着，差点在原地急哭。

“没事，小孩喝水呛着了，你也别忙了，进来喝口水吧。”

船舫在江河中缓步前进，船夫与儿子重聚，觉得一身都是力气。撑船时完全不费力，那张朴实纯善的面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裴颂“啧啧”两声，觉得这父子二人确实还有点相似，都是同样的不懂掩饰情绪，明明互相都因重逢喜悦，一人假装没有，另一人则硬撑着不愿接受。

宣染愣愣地抬头，看着对方硬朗的侧脸，阳光模糊了他的视线，莫名其妙的，他心中突然颤动两下，不知不觉中，向裴颂的怀中靠近些许。

宣染攥住了裴颂的衣袖，表情还是有些懵懂。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想离开，这并非是不孝，而是面对一个相当于陌生人的生父，恐怕很难有人接受良好。

船夫这时也缓和过来，暂且接受现实，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那小染，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很多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宣染摩擦了下脚尖，低垂着脑袋，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现今局面，他下意识想要转头寻觅裴颂的身影，但脑袋移至中途即被刻意转回，他咬了咬嘴唇，再没动作。

船夫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中船杆，掀起船帘，从外露出一颗脑袋：“怎么了？”

船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些太急，连忙一手拍在脑袋，应了两声：“对对对，是我太着急了。”

船夫哪里听得这般文绉绉的称谓，自觉折煞，点头哈腰。宣染也没有说拒绝，裴颂回来之后，他几乎全心全意信任对方，只要不把他留下，做什么都愿意。

“好好好，仙人上船吧。”

……

父子二人在原地沉默良久，久到宣染快要无法忍耐寂寞，悄悄再度将视线往裴颂的方向瞥。然而一眼看去，原本居于巨石之上的青年却凭空消失不见。

船舫内，裴颂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却不是给自己的，而是递上前，朝向宣染：“我不过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要哭了？”

宣染尴尬地红着脸，窘迫地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谁知喝水的速度过快，他一个不留神，爆发出连串剧烈咳嗽。

宣染无端因“小孩”二字微感脸红心跳，好在他刚才咳嗽的后遗症还没消失，因而并不能让其他人戳破内心。

船夫挠挠脑袋，看着宣染有些躲闪的眼神，自知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连忙摆手摇头：“没事没事，你们歇着，我不累。”

就在宣染准备直接无视船夫，掉头离开的时候，他后肩突然被人揽住，随即就听见裴颂懒洋洋的嗓音。

船夫眼中的光亮霎时消失，多年自嘲也罢，都没有真正听到来得难过。

“他刚知晓身世，难免激动过度，你也不必步步紧逼。”裴颂语气懒散，实则强大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