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在窒息的痛苦中昏了过去，面色渐渐惨白，一点血色也无。他的脸色因久病而憔悴，勉强还称得上隽美，半遮半露的身体瘦得没什么肉了，干巴巴地毫无诱惑力。

他还在纳闷，对方来势汹汹，平地掀起狂风，把清微推倒在松树下的大青石上。

“？”清微眉头皱起，右手指尖一动，试图推算一下对方的身份来历，却只算到了一团迷雾。他心中一怔，要么对方的道行比他高许多，要么对方的来历与他自己关系密切，涉及自身，难以推演。

“跟我来，我送你们到村口。以后记住，不可在山中贪玩，酉时之前务必下山。”他走得慢慢吞吞，两个少年也不敢催，缩头缩脑地听他训话，乖得跟鹌鹑似的，连连点头，又怕点头他看不到，一叠声地答应。

“二郎真君是哪个神仙？”一个傻乎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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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弱的身体不由得一哆嗦，那竹杖已然易了主。

“你是来寻仇的吗？”清微不慌不忙，慢吞吞道，“我命数将至，阁下不必犯下杀孽……”

“对，上香！”

村长捋着胡子过来道谢：“多谢道长。天色已晚，道长多有不便，还是留在老朽家里住一夜吧，明日我让小儿送道长回去。”

清微算了算时辰，想在天黑之前回道观，以他的速度是不可能了。

雾气如活物一般游走，阴森森，灰蒙蒙。清微收敛着气息，不言不动，和大青石几乎融为一体。他无意去招惹过境的鬼魂们，那些鬼魂也惧怕无常的锁链，仿佛草原上迁移的兽群，乱中有序地走过这片山林。

“啊，流血了。”他一脸无辜，“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

酉时八刻，阴兵过境。

“都听道长的。”

被这两个顽皮少年一耽搁，清微走得又慢，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过了许久，雾气渐渐散去，清微动了动麻木的手脚，正准备站起来，忽然浑身一凉，好似有阴冷的鬼气从上到下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酉时六刻，万籁俱寂。

单看他们这么听话的样子，哪里猜得到他们平日里招猫逗狗、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烦人劲呢。

如同顽劣的孩子撕碎一张纸，他轻易地把清微的衣服撕得破破烂烂，然后把他的双腿折起，粗暴地闯了进去。

离道观还有好几里路，清微在心里叹息，走得累了，便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歇歇脚。

清微一直送他们到村口，远远地听到少年们的家长抄着柴火棍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两个少年习以为常地撒欢溜走，在大人们的叫骂里为自己狡辩，鸡飞狗跳，热热闹闹。

村长再三挽留，清微离群索居，不愿意麻烦别人，委婉拒绝了，临走前劝村长通知村民天黑后莫要出门，村长一口答应下来。

“对对对，二郎真君的道观。”一个连声附和。

“知道了，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出，对方更生气了，嘶拉一声，就把清微单薄的道袍暴力扯开，冰冷刺骨的利爪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我的道观，是二郎真君的道观。”清微解释道。

酉时七刻，无星无月。

你能再送我们一程吗？”少年们抓着他的手，眼巴巴地求道，“求你了，道长，明天我们去给你的道观上香！”

来者本想一了百了结束他的生命，不知怎地在最后关头，却又松开了手。

“不必了。我久住山中，已然习惯。多谢村长好意。”

“师父，你看，你也有被我欺辱的一天。”他低低地笑，“当初你杀我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真难看。来者恶意地评价着，下身却鼓涨得生疼。那只锋利的爪子，收起淬毒的指甲，暧昧地在脖颈间抚摸。一圈深深的红痕，如绳索般套在白皙的脖子上，分外刺眼。

清微呼吸困难，苍白的脸转眼就憋得通红，纤长的手指颤了颤，却连反抗的本能都没有，无力地垂了下去。这副破败的身体，如风中残烛，只需要一点残酷的外力，就会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