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兮简直不敢相信，“真的？你别哄我，你别因为看我可怜才哄我的。”

江焕打断他：“你自己都知道对教导那样做只是练习，还会觉得难堪吗？”

江焕内心狠狠地唾弃着自己。

温尔兮咬了咬唇，权衡自己说了他会不会再罚一顿，但是不说也很难受。他抓住江焕的手，像是握着个勇气传输器一样，张嘴开始慢慢跟他叭叭：“下午我在学习怎么伺候你，有一条是要给你换鞋，你没有来我只能拿教导练习。”温尔兮顿了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焕，才小声地继续说：“在家里我都没有这样对我爸妈做过，我觉得别扭难堪....就、就没有很认真。教导见我学不好就罚我了。”

温尔兮愣了，脑子里来回晃着“我的规矩”几个字，开始漫无边际的猜想，守着他的规矩，是不是就是他的人了？温尔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陌生的酥麻感从脊椎攀升到大脑，大脑快乐地分泌着多巴胺—————他觉得兴奋，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江焕都气笑了，“你理由还挺充分。”

他无奈地想，他甚至都不如周舸乔苑，他到现在都还介怀着温尔兮的出生，介意他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方式。他习惯掌握控制一切，温尔兮却不是听从他的意愿来到他身边的。

“我知道错了，我会跟教导道歉。”温尔兮垂下头，接着又说：“如果您能早点来的话我就会学得很好，就不会被罚。”温尔兮心里想，我受不了跪在别人面前给人换鞋，但如果是你话，我就愿意了。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只单纯这样认定————如果是江先生的话，那就没关系。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江焕把他抱得紧了些，一方面有些怜惜他，另一方面是怕他再抬头看自己，“迟到了是我不好，接下来几天我都陪着你，你看好不好？”

温尔兮在他怀里颤了颤，他觉得男人真的很凶很严厉，上一秒还在哄着自己，下一秒就开始质问他。

“也就是你，你去问问肖昀他们，谁挨罚的时候敢生气闹脾气，皮都给你抽掉。”江焕低声训着他：“你也仅此一回。训诫营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爱守就守，不愿意守就算了，我不强求这个。但是我的规矩你要记好，犯了错就要罚，挨罚的时候把你那些有的没的心情给我收拾干净，这是我教你的第一条规矩。”

江焕眯起眼睛打量他，视线落在温尔兮挺翘的鼻梁上，语气越来越危险：“不要让我一句一句问，说全了。”

怀里人渐渐平复下来，江焕把下巴隔他头顶，双手环抱着他，希望亲密的姿势能让他有些安全感。温尔兮果然放松下来，把自己完完全全塞进了江焕怀里。

他知道这不应该，教导说不定也不想跟自己练习，他的家教告诉他任何情况都不能轻视低看任何人。但当他半跪在陌生男人面前给他脱鞋穿鞋的时候，他的自尊心就变得异常脆弱敏感，感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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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兮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吃了顿苦头，知道男人不能违逆，于是嗫嚅着说：“因为...因为您不早点来。”

“好，”江焕温柔不了三句，翻脸就露出原形，神情严肃：“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哭。”

温尔兮听他语气不善，没敢再吭声。

温尔兮大着胆子反驳：“我犯错是因为你迟到。”

好在善于自省知错就错是江家主的传统美德，当他明白过来不应该迁怒温尔兮，心境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疼哭的还是发脾气才哭的。

温尔兮点了点头，声音低低地带着明显哭音，“嗯。”

后来你来了我却被罚得更狠，你一点都不心疼。”他说着就抬头去看江焕，眼眸清澈无尘，透着固执的较真：“是不是我痛死了你都不会心疼？”

当他不得不为家族做出妥协和让步时，同样无辜的温尔兮成了他抵制这场利益联姻的工具。

江焕：“........”　好的，这小王八蛋绕不出去了。

江焕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敲，语气微怒道：“脑袋在想什么，你可怜吗，我看一点都不可怜。犯错挨罚还敢不服，你要是乖乖认错，还会被打屁股吗。”

江焕把他的头移开，他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只能虎着脸掩饰自己的心虚无措：“胡说八道！”

江焕语气尽量放得温柔，“哭好了吗？”

“我生着气，就忘记认错了。”温尔兮闷闷地说。他那会不理江焕确实是生着气，温尔兮怕又挨骂，没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只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