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邢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成了哑巴，连大声叫住秦牧，让他带他回家都做不到，嘴唇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过来，泪水终是不堪重负地沿着脸颊滑下。

失去了秦牧，他渴望的金钱、权力、地位还有什么意义？

明明想要永远留住哥哥，给哥哥最好的生活，这是他在十二岁那年，看到哥哥为了挣钱大冬天出去摆摊，手都被冻出冻疮后，就萌生出的强烈渴望，想要出人头地，不择手段也要跻身上流社会。

虽然秦牧再三表明他已经有恋人了，可季邢身份特殊，他们又正在闹矛盾，不好言明，那个长辈就以为是秦牧在推脱，直接说要是去见了不来电就当交个朋友。

等到对方离开，秦牧坐在位子上，没什么胃口地吃了几块牛排，然后便要离开。

现在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哥哥能原谅他，回到他身边……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野心。

他轻声喊了一声，声音低得近乎自言自语，男人应该是没有听见，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就在眼里的雾气越聚越多，化为水汽快从眼眶滑落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季邢眼睛微亮，泪光在里面闪了闪，然后就看到秦牧大步朝他走来，从他身边经过，来到之前的餐位拿起了落在那里的手机。

拗不过老人的好意，秦牧答应见一见，跟对方说清楚便撤，一问之下，发现对方原来已经有恋人了，就是双方家境悬殊，家里人不同意。如今社会早就接纳了同性恋这个群体，但门第偏见还是存在的。

“喂，你到底走不走？”

果然还是被抛弃了吗？

季邢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生怕晚了一步秦牧就不等他了，手伸到一半又怯怯地放下，“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像是被人丢弃的无家可归的小狗，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没有血色的唇瓣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前方突然响起男人不耐的话语。

季邢的眼里的光一寸寸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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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季邢目送着秦牧的背影，想要跟上去，厚着脸皮抱住秦牧的胳膊，屁股却死死地黏在了餐椅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牧走出餐厅，浅色的眼里蓄了一层泪雾。

循着相亲对象的视线看过去，秦牧便看到了季邢，因为季邢太瘦了，秦牧第一眼差点没认出，还是从那双狭长的凤眼确定对方是季邢没错，心缩了一缩，袭来微微的钝痛。

他没忘了季邢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季邢身上移开，相亲对象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再提假装交往的事情，而是看了眼手表，识趣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正刚要拒绝，忽然听到相亲对象问：“那个男生盯着我们看了很久，你认识他吗？”

说到这里，相亲对象眉宇间流露出几丝无奈，“要是这次相亲不成功，家里人还会让我继续相亲。”

秦牧正在跟人聊天，并没有发现季邢，他这次之所以会来相亲，主要是在商场上给他很多帮助的长辈的极力撮合。

“我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唐突，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假装在交往。”

凝视着秦牧的侧脸，季邢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我好想你。”

秦牧理解对方的想法，如果他没跟季邢交往，可能会考虑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