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之忍不住多看几眼开始收拾东西的伍媛，因为零食和书太多，伍媛手里有点拿不下，她东挑西拣了半天，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这么早放学过，她难得好心情的将买一送一的酸奶给顾甚之留了一瓶。

不少人看着自己没写几个字的卷子, 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

顾家人的个子都不小，除了顾莱。

“看不出来吧。”顾明威笑呵呵地说，“我也看不出来。”

就好像顾甚之根本不在意，顾奶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一样。

照相的时候，他永远是站在中间，永远是全家福里面的凹下去的那个部分。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多花一秒在胡思乱想上都是浪费，可是大脑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你越是不想想，越是忍不住去想。太多的脑细胞被挤占，思维变得混沌不堪，做题的速度自然减慢。

顾莱觉得自己的计算开始变得吃力，拿在手里的笔明明已经换成自己用得最顺手的进口签字笔，试卷上的题却变得越来越陌生。他伸手，手指尖颤抖，费力不少力气才触碰到柔软的文具带，他翻找着文具带里的直尺，借着这个欲盖弥彰的小动作，顾莱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顾甚之身上。

顾明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顾莱急忙收回视线，拿着尺子，在试卷上画出一条辅助线，虽然他知道这条线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顾明威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哽咽到沙哑，细碎的颤音完全不像是他自己。

顾甚之的眼角都泛着柔和的光。

这一次，顾甚之背对着顾莱，和伍媛并肩站在一起，他很高，又很单薄。

“没有什么。”顾甚之笑了一下。

“你这道题的方法是对的。”顾明威用红笔，在卷子上写下公式，“但是这样会比较复杂，导致最后计算结果的错误。”

意外，毕竟世界要允许天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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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之抬头，没说话。

顾甚之低头。

只是她刚巧姓顾，自己也刚巧姓顾罢了。这就是缘分，在大雪的天气挽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顾甚之睁眼看到的人，就是自己的家人。

顾莱的心思全部放在远处，就连细微的脚步声都不想放过，什么第一名，什么竞赛班的荣誉，通通不重要。

“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顾甚之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红色的公式和题目有什么太大联系。

和顾明威记忆里的那个人，终于重合在一起。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掩饰住嘴角的冷笑。

顾莱咬着手指，在纸面上画圈圈。终于，在圆圈被戳破之前，想到了什么方法。

柔弱却又锋利，像一把刀，刺疼了顾明威的眼睛。

整道题都变得熟悉起来。

可是又出现一个人, 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一个人！

没有发现，一定没有发现。

“其实这还是原始公式的变形形式，我这样一写你就知道了。“顾明威提笔，三两下写出过程，顾甚之紧绷的表情放松，甚至出现一点笑意。

这种奇思妙想，只有伍媛才能做到得到。

顾明威的视线太灼热，顾甚之忍不住后退一步。

一丝暗茫从他的眼神里闪过，顾莱静下心，开始继续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