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古怪来,甚至还趁势用话语引得她转了“意”,有那么一阵子,真的以为他成了画中“师伯”。
她话一出口,原本神情冷肃的两人神色稍缓,叫“红昭”的师姐更是露出了一点笑来:“洛水师妹好。”
“原来如此。”洛水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炼丹之所,还能产些美味灵食。她觉得这一说法十分有趣,当下生出了几分兴致来。
她早知道这个出身邪魔外道的家伙脑子有些不太好,总爱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整日都是“天道”“天命”啥的,当初刚在她脑子里出现时,更是神神叨叨,整天想指挥她做这做那,一副她不听话明天就要同他一起变成“死鬼”的模样。
然而稍一趋近那竹林间的屋舍,她立刻注意到,自己那间的廊前多出了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左边的少女坐在廊下,眉眼冷淡,右边的少年则抱臂在胸,站在柱旁,也不同那少女说话——两人无论是坐是立,俱是脊背笔挺,沉默不言,显然是在等人,至于等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公子大约是心情极好,听她反讽也不生气,只笑道:(“我素来知你是个聪明的——若真是个蠢的,倒不如刚才我俩一起,一人受闻朝一剑,直接断了这魂,也好过日后再受那些个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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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快到住处了,你可别再乱出声——”她一边抱怨,一边驱着纸鹤就要朝自己的屋舍前落去。
洛水笑着回了个好,然后问她:“师兄师姐等了许久?可是师父又有了什么吩咐?若是不急,不如随我进屋坐坐,喝杯茶水再慢慢分说?”
意动归意动,她面上还是做出了几分犹豫之色:“可是……会不会太
这香是她织的,本该由她引人入境,结果被他一唬,“意”自然就偏了,害得她差点栽在了自己织的境中。
先前她没好意思说,其实晨起还是用了些食物。自那鬼催命一般地让她辟谷以来,她努力将一日叁餐减到了一日一餐——当然,若是白日繁忙,入夜饿极,还会偷偷再用一些,加上半餐。
(“不错不错,”)公子连声夸她,若他有手,大约已经抚掌大笑,(“ ‘生香’之中,这第一重要的,便是守好了你自己的心神,稳住了你的“意”,需知这幻境之中,人与人之间的‘意’亦能相互影响——人在境中,你又何尝不是呢?能想到这一出,便算是你这‘生香’之决已经入了门了。”)
“只是入门而已?”洛水本来觉得自己想得不错,正得意着,被他这一“夸”,顿时又不开心了起来。
洛水愣了愣,没想到两人在此等候只是为了问她这个,下意识就答了:“晨起出门匆忙,还未及食用些东西。”
“祭剑上还有膳堂吗?”洛水好奇,她以为此处弟子大多辟谷了,根本用不到膳堂。
此话一出,红昭笑意收敛了一些,面上神情不见严肃,反倒有些古怪:“不必麻烦。我等来此只是想问问师妹,今日可曾用过吃食?”
不仅过去活得好,现在活得也算快活——正要论起来,就是从碰着了他开始,才一路倒了这血霉……
(“你可真是……”)公子对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已经气不起来,(“当初倒不知是谁得了救之后,把那床锦缎当作是我,死活抱着不肯松……”)
公子失笑:(“我传你口诀,你向来都不肯练,这不足两年的时间,你真正运行‘生香’的次数屈指可数,能悟到这般地步已算是稀世良材。”)
“如此甚好。”红昭点头,“那我便同李师弟一起,送师妹去膳堂吧。”
洛水赶紧驱了纸鹤落在两人面前,法术一收,便立刻整了整衣衫,盈盈行了一礼:“红昭师姐,李荃师兄。”
他前面几句洛水还算听得明白,知道是夸她的,而后面那几句却听得她糊里糊涂的。
洛水“哼”了一声:“你现在才发现,可见愚不可及。”
今日她的心思并不在吃食上,加上运转了一圈生香厚,身体还算舒畅,本来并不算饿。可这番经红昭一提醒,再一想到那温鼎之所的“人间美食”,倒是真的觉出了几份饥饿来,当下就有些意动。
洛水也不甚在意。
“并非是祭剑的膳堂,”红昭同她解释,“是隔壁温鼎峰一脉的‘膳堂’——他们讲究取天地之材温鼎养炉,初入门的弟子需学习识材辨料炼火,熟悉灵材性状,用的并非是丹鼎,而是温酒煮茶的小鼎——那些炼制材料的过程与烹饪颇为相似,温鼎产物——大多也能食用,有些弟子天赋使然,做出的鼎物滋味极类人间美食,故而他们识材辨料炼火之处,就被戏称为了‘膳堂’。”
——呸,她还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