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点玉足便勾了过来,径直踩在他身下的孽物上,毫不客气地戳穿他掩饰许久的阴暗心思与丑态。
唇舌纠缠,芳香盈鼻。
他还有什么想说的,便一同随着纠缠含混的津液彻底吞咽下去了。
或者说是,此刻已然是“季诺”模样的闻朝。
他微微一愣,觉得近日似乎总是听见这个名字。
“我不……”他口中干涩,想说些什么。
譬如她抱怨的时候,他就想告诉她,莫要捡那些江湖人士,那些人多叁教九流,龙蛇混杂,在人间污浊中打滚太久,实在是……容易引狼入室。
他这边念头芜杂,无心温书,只闷闷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可旁边那罪魁祸首却是半点也不体谅他,抱怨完了不过安静一会儿,又开始喊疼。
他自是知道的,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与她不是十分相合,性子也好,对未来的筹谋也罢。
此刻,少女懒洋洋地爬在塌上翻那话本子,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丝毫也不觉这一截玉骨冰肌露在外面有何不妥,更没觉出,她这般软若无骨贴、娇憨无限的模样,对旁边温书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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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提,他才记起确实有这么个人来,且稍一回忆,就能想起那人与他截然不同的样貌风度。
——虽然无论那个梦中,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友人都从未出现过。
只是这外人不包括闻朝。
——一看就是油嘴滑舌、惯会花言巧语之辈,很是能讨女孩子欢心,与他的木讷寡言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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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懂事起,便知自己要走那中规中矩的科举之路,可她却不一样。他的这个未婚妻看似娇弱,实则性格活泼,根骨颇佳,据说她家中要给她寻一条不同寻常的仙路。
可她却更快一步,柔柔地吻了上来,印在他的唇上,舌尖一扫,半是引诱,半是强硬地钻入了他的齿缝间,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他已经不善言辞,实在不想生了误会,平白被她看轻了去。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这般挣扎。
“阿昭。”她气哼哼道。
他本没有多么在意,可大约是前几日起,她含着眼泪来找他,在他怀里嘤嘤了半天也不肯说话。最后与他歪缠了半天,方才趴在他怀里承认,说是她那个护院“阿昭”给她找了气受。
当然,也只是“有些”而已。
“肩膀疼,背疼——喏,腿也疼,哪里都疼——你给我揉揉,就像之前那样……”
其实他从来就不知道如何拒绝她。
可纵使心理和身体上皆已经慢慢接受了亲近的事实,每当她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坐立难安,总有种“觊觎”或者“偷走”了旁人宝物的感觉。
可瞧见她这副只是嘴上抱怨、眼里没有半分在意的懒散模样,又实在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的劝告着实太小家子气。
可这终究也不过是梦罢了——甚至无法在现实中留下一点痕迹,于其他任何人都毫无妨碍,于他,也只有梦中纯然的、近似放纵的沉浸。
可他觉出她情绪不佳,实在不好赶人,便只能想了个办法,寻些由头转移这注意力,问她:“今日是谁与你气受了?”
“哪里疼?”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问她。
他是知道“阿昭”的,或者说是从她口中听起过——是个新进她家中不久的年轻护院,样貌堂堂,很是像她爱看的话本子中的那种年轻侠客,偏巧,情节也差不多,据说被妖兽重伤后倒在路边,恰巧被她还有一同游历的师父救了,于是收在了她府中,养伤之余做了个看家护院。
若说有什么不对,那便是这出梦实在是漫长而连绵——每每入梦,他便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整整大半个时辰,自从她说要躲家里纠她练功、要借他这里一躲开始,他便一行字也没看进去了。
不知是第几回以“季诺”的模样入得梦中后,闻朝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习惯了。
不过她这第一日没听清,第二日开始却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日方长”,其间孽缘纠葛,不足为外人道。
他不太能接受自己这般放纵,可若真要说克制……却也太难,也太迟了些:
,说了句什么。
……
他很早以前便隐隐知道,仙凡不同途,可每每见到她,便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他依旧不能适应自己“季诺”的身份,但对这几次叁番出现在他梦境之中,与他歪缠的少女,却是已经慢慢接受了。甚至很多时候,已经产生了一种“洛水妹妹便是自己未婚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