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笑问:“哦,可那几个人怎么说?”
洛水回神,掩唇轻咳,有种
洛水心下不由怅然,对那司羿的选择亦是明了许多。
小孩道:“戏自然是随意看的,可最后那出‘司羿射侣’却是青鸾娘娘给普通凡人的恩典——尔等既已修仙,再来受这恩典,岂非太贪了些?且说不得还嫌弃这甘露灵气稀薄……”
—若非季哥哥,她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值得她劳心劳力地修炼。她只觉得遗憾,那么多好问题,却没人能回答她。
她除了季哥哥之外了无牵挂,凤鸣儿亦是尘缘断绝,这原本看着凄冷的身世,却颇为讽刺地适合修行?还有,天玄之内,包括她那师父、大师兄什么的,从不提前尘往事,瞧着都是一副孤家寡人的模样……所以若要成那天纵之才,难道还非得是个“天煞孤星”不成?
她问:“他们亦是有修仙之人,你怎么不嫌弃他们?”
男童头也不回:“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瞧你们这模样,当是有门派的吧?别急着否认,不是穿着——是样子,你们这样子的我可见得多了。”
她这厢有些奇怪的庆幸,脑中却又不禁起了另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说着朝戏台上看了一眼。恰巧新戏又开,那台上的青衣妙目流转间,正巧朝她们方向往了过来。也不知是否洛水错觉,她总觉得那人似乎微微冲他们笑了一笑——虽只远远一眼,却好似真的望见了那碧色的眼眸中异光流彩,晃得她心神一颤,只想牢牢盯着,再看一眼。
凤鸣儿这最后一问极轻,倒更像是一声感叹。洛水却立刻明白过来,她在说阿兰的事。她们几人不过相处数日,已是一见如故,亲近非常。可阿兰身子不好,明眼人便能瞧出来——这究竟能做多久朋友,确实看得见有限,如何能让人不伤感?更不用说阿兰同奉茶多年姐妹感情。
她想,大过年的,实不该想这些不吉利的。
可还未等她确认,台上人水袖挥招,又掩面而去了。
她说着瞟向不远处,方才一同观戏的叁个散修尚在,还在出神地瞧着台上。
思索间,耳边还听得凤鸣儿细细开导她:“……若是司羿不下手,凡人又该如何自保?物伤其类,如何能瞧着凡人那般遭罪?如我等这般,百年之内,谁还没个亲朋呢?”
话音未落便听身边一声嗤笑。洛水转头望去却不见人,眼珠向下一转,才发现是个身高不及她半腰的男童,托着个银盘,衣色簇新,刘海齐整,眼珠乌亮,看着倒有几分神气,好似仙家童子一般。
“你!”男童一下就涨红了脸,“你!你这人怎么还骂人!占了便宜还骂!好生不要脸!”
如此,洛水对姮娥的同情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甚至可算是发自本心。
洛水奇道:“这戏台架在这里,占着四方往来的通道,如此敞着难道不是给人看的?”
洛水收敛心神,点头笑道:“师姐说得在理。说起来,明月楼不还有个‘成珠落玉’的仪式吗?先前得了好多灵石,正好给阿兰姐姐,后日便可同我们一起去……”
那小孩撇撇嘴:“既然你们都要去明月楼那处了,还来这儿蹭什么?”
洛水好奇:“什么样子?是说我们看戏的神情便同看猴一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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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瞧他可爱,倒也不生气,只问他:“你笑什么?”
这念头实在是既危险又好笑,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就被她抛诸脑后。
这话换个人来说,便是尖刻难听了。可落到这男童身上,一副学着大人说话的模样,洛水便只想逗他一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