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青俊:“不知小公子今日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闻天峰上,青俊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几日下来,凤鸣儿对他观感大有改善,只专心修炼。
青俊道:“这有什么稀奇?人类多是五感迟钝之辈,还总是自诩天底下第一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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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瞥了它一眼,懒懒哂道:“不错,我亦觉着是甜的,可惜旁人都不觉得。”
“哦?”白微终于彻底坐正了,语气仍是和缓:“小公子何出此言?”
这问题其实有些傻气,毕竟挂剑草在祭剑随处可见,除了这用作编织,再未听过什么旁的好处。青言自己亦知道,只是它不愿它爹是出了问题。
青俊几日来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点事,当下便把自己的猜测都倒了出来:“我……我就是猜啊,那后山又封着什么大魔——说是当年是靠我娘血肉散尽方才封印住的。我爹说,我族天生灵胎,乃是由最纯净的灵气孕育,如此才能封镇邪魔。”
青俊连忙点头,不过很快又迟疑道:“我……我不敢用在我爹那里,只能在我自己那处燃了,可有用处?”
白微并未笑它,略一沉吟后答道:“祭剑那处,旁的灵花灵木不好生长,唯独挂剑草确有几分特殊——此物倒是旁的地方不长,独生祭剑山上。春来茎叶柔韧如丝,正适合编织,冬日则尽挂霜白,草叶锋锐,若非灵气触之易催,寻常弟子往来期间亦是不便。至于于修炼有益否……除却同旁的灵草一般可抽些灵气,却是未听闻有什么特殊的。”
这日青俊毫无状态,凤鸣儿也不劝它,只专心同季诺练剑。
那兰花的香味颇为奇特,青俊进屋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叹道:“好甜啊。”
它这番话也不知是从哪里看来的,颇有老气横秋之感,听得白微笑出了声来,瞧着总算精神了些。
白微认真地听着,也未有打断他,直到它最后急得话都要说不出来,才宽慰道:“我前日才同你爹见过,未见有入魔之兆,倒也不必如此忧心。不过……”
“可既然是封印,就说明那魔物死不了,所以才需要我父子二人一直看着。那邪魔镇在后山多年,虽然还没出来,可万一封印哪里没封好呢?我爹神识与整个后山禁地相连,一花一木皆可作眼。那些花木生长枯荣皆需灵气,若是那魔物伺机将魔气混入,我爹……”
白微问它:“那日我给你的炉子,小公子可有用上?”
洛水赶紧将这念头甩出脑袋,扯过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稍片刻便含着泪睡着了。
她师父眼光确实毒辣:别看季诺长得一副温和、甚至算得上温吞的好模样,用剑却是凌厉,毫不拖泥带水,颇有几分藏经阁中闻朝用剑的影子,正是切磋的好对手。
青俊听他顿住,刚松一口气,心又悬了起来。
白微眸光闪了闪,道:“却是不好说——或还需要等上一等?”
青俊嘴上应了,脚下却半分犹豫也没有,直奔存心殿去了。
……
当青俊过来同她说要去旁边走走时,凤鸣儿很干脆就点了头,只让他小心不要去“存心殿”,以免冲撞了师父。
说完,它问白微:“你说……这挂剑草是对我族修为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
平心而论,青俊得大神兽拘束管教,除了吵闹娇气贪嘴耍懒……还是要好得多,至少对她很是尊敬,不会在她修炼时频繁来扰。
……
待见得人时,发现这天玄掌门亦好似在躲懒:白微正半阖着眸子,支肘坐在书案后,伸手拨弄一朵养在水中的玉兰。
它越说越急,到了后面简直是泪眼汪汪。
青俊早已把他引为半个知己,当即几步窜到他面前,又稳稳蹲好,将那洞府中挂剑草垫消耗离奇之事尽数告知。
青俊听他说了一大通,只听明白最后一句的意思是“没有”,心下不由焦急,又问道:“那……那你说我爹这般奇怪,是否因为被后山魔气侵蚀?”
凤鸣儿只道她这神兽还是孩童心性,毫不意外。她家中幼弟也是这般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