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便笑：“兴许就是最后一回呢。”

然这样的疑惑不过是一闪而过。

她迷路了。

洛水赶紧跺脚，生怕当真应了白微那句什么扎在土里充作花肥，可还没动两下，忽然见得脚上多了一抹黑。

洛水知道眼下的情况不正常。

他一共迈了三步，前两步极稳，待得第三步时，竟已身处对岸一处桃树之下，再瞧模样，除了双目紧闭，分明已是个望之可亲可喜的少女。

张师姐吓一大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谁能想，这再转身时，忽就寻不着来路。

就在片刻前，青俊本想带她一同去采梅，然到了琼苑还是觉得不妥，只嘱咐她在入口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下等着。

可不知为何，方才照面之下，她却突然记不起这师妹的名字，甚至如今回想起来，除了对方唇角笑意可亲，连面容都有些模糊。

“师妹！师……师妹！”喊她的人面色欣喜，“你也是来帮忙的吗？”

、来去自如？”

公子看了会儿，待见得一道墨黑的影子无声泛起，又沉沉坠入湖中，方才轻笑一声，举步朝湖对面走去。

青鸾还想说什么，公子却已伸手在他额间虚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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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姐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待得同伴过来催促，方觉出一点奇怪来：

“她”面露歉色：“实在不巧，我得了传讯，需要上闻天一趟。”

张师姐苦道：“是啊，前些日子若非有你们炼霓帮忙，这两月的功夫如何能练得出整池的药来？这什么山海之会，当真是再折磨没有，也不知为何回回都放在天玄。”

“——我再说一遍，滚下去。”

她真的只是想试着寻个远离大路的地方，悄悄吹一下那支笛子——好吧，她已经吹了，就一下。

刚才那师妹应当是叫“奉茶”，前些日子和明月楼的起了冲突，但平日为人长袖善舞，故几日下来，已然在这隔湖相望的两峰有了些名气，连她亦因为取药同之有了几面之缘。

他顿时觉出有什么东西自额心灌入，直入口鼻喉舌，再要开口，却已是不能。不仅如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腿也失了控制，半分犹豫也无便朝湖中跃去。

可再看眼前，这喊不上名字的面善师妹已然又行了一礼，轻盈离去了。

……

青鸾咕咚一声便投了湖，恍如一颗投入水中的小石子，不过翻了三两道涟漪，就再无动静。

一阵夜风吹过，穿过假山的缝隙孔洞，发出幽咽的低泣。头顶的花瓣簌簌落了半枝，很快就将她鞋面也埋了。

第三次，她绕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丛假石下。

她无言地望着从那石缝间伸出的、堆雪砌玉似的梨枝，努力回忆方才自己是怎么绕到此处的——

一步、两步、三步。

“她”理了理衣衫，轻轻巧巧地朝着热闹处走去，没走几步便被一漱玉的弟子喊住。

张师姐自然不会觉得奇怪，毕竟他们不分日夜地炼药、送液，有些头昏脑涨的毛病亦是再正常不过。

“若非得召，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