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巴尖上凝着的水珠猝然失重滴落,惊愕失神的你才反应了过来,颤巍巍地抬了头,直直地看向霍祁山。
没等你开口辩解,周凌霜急声劝阻了霍祁山:“表哥,别可怜她!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真的,连家庭背景都是捏造骗人的。”
下一秒,她恶狠狠地盯住脸色苍白的你,挑唇讥讽道:“你可不是灰姑娘!霍家也不是你攀得起的高枝!”
霍祁山对周凌霜说的话半信半疑,远远地望着你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众人奚落的低语。
夜风轻轻吹乱他额间的碎发,他巡视你的眼神开始变得晦涩不明,脸庞隐没在众人杂乱的身影里,变得隐绰朦胧,变得不真切。
明明他刚刚与你还像爱人一样缠绵相拥,他的胸膛紧紧贴着你的胸口,他的大掌暧昧地摩挲着你的腰侧,你们亲昵低语时的心跳都是重合的……可是,转眼都变了。
夏夜的喷泉湖都没他心冷。
这一场跳舞的梦境真的是荒诞又可笑。它背离现实的结局肆意发展着,你不知道这是否是你大脑意识层里的某种渴望,以至于你没有理由对于这个梦境产生任何质疑,又或许,这也是你曾经无比期待的愿景。
但是,意识到梦碎的那一刻,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紧紧地将你包裹住。
你如溺水濒死之人突然惊醒,睁眼瞧见皎洁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到墙壁的装饰画上,上面是一只游在湖面的白天鹅,高昂着优雅的脖颈。
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但是,你呢?你并不是天鹅种。你只是h市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在城南边郊老住房区,父母永远在为生计奔波。
就连周凌霜这种白富美总爱喷在身上的爱马仕之光也相当于父母五分之一的工资,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天鹅种?仅凭你是独生女的身份吗?呵,顶多算是父母眼中的小公主吧。
在h市一中的高二(三)班里,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普通学生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你盯着壁画,思绪慢慢回归。
没想到,在梦里得不到的失落感竟会通过这种方式深深地刺痛现实的你。可是,你能怪谁?是命运的不公?还是痴心妄想的自己?
你极轻地叹了口气,眼眶也难以抑制地发了酸。
许久,你都无法再次入睡,辗转反侧直至天光熹微才迷糊睡去。
六、恐吓
睁眼醒来,你听见窸窸窣窣的落雨声。打开窗帘一看,果然是下雨了。如此,周一便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开始。
来到学校,你在周凌霜小群体的冷嘲热讽中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四天。直到周五,素描纸事发。
关于霍祁山的素描,其实是你在无聊之际打发课间时间偷偷画的。
你也并不是照着他的模样事无巨细地描摹,在面部的很多细节都加了自己的美化。
但是,你不该画,不该忘了从课本夹缝抽出来,更不该被周凌霜看了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你脸上。
你本能地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惊恐地看着几个恶意不加掩饰的女生对自己步步围攻。
她们人多势众。你只能颤抖着,竭力撑起发软的腿,怯懦地连连倒退,直到单薄脊背碰到退无可退的墙壁。
恐惧蚕食掉你的心脏,你无助地瘫软滑下。
有几个刚进厕所的女生见了这架势,高声尖叫。但是,她们看清霸凌主导角色是周凌霜后便迅速闭了嘴,低了头转身匆匆离去。
下一刻,围攻女生慢慢地从外面开了个口,周凌霜踏着黑色玛丽珍优雅从容地走到你跟前,居高临下地对你轻嗤一声。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你进行物理攻击。你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会不会狠狠地踢你的肚子?抓着你的头发使劲往墙上砸?还是捏着你的脖子逼你喝马桶水?
你仰头看了眼她那张得意嚣张的脸庞,马上又低了头下去不敢深想,只敢用发冷的手指紧紧贴着身后温热瓷砖,默默祈祷自己不会被打得太惨。
“真可怜啊。”周凌霜抓着你的长发让你不得不抬头看她。
你眼含泪水,声音都在发颤,“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怎么好意思反问我你做错了什么呀?”她饱含恶意的视线逡巡在你苍白的脸蛋上。
随即,她放下抓你头发的手,面露凶意,一手掐住你的下巴,让你脸颊的肉挤到一起,以屈辱又可笑的模样面对她。
“你怎么敢肖想霍祁山啊?”周凌霜毫不在意你抓捏她手臂企图自保的挣扎动作,更没有对你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软下心肠,继续冷声道:“把你那些不该画的画都给我撕了。今后要是再被我发现一张,你就别想在学校混下去!还有你爸妈,我会让他们在h市混不下去!听见没有!”
“…嗯。”你闷闷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
如此,周凌霜才冷哼着放了手,趾高气扬地带着几个女生走了。
惊惧的泪水也随着她们的离去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你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在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低声呜咽,好像校园恐怖故事里无人不知的厕所女鬼。
最后一节课你没有回去上,一直躲在最后一个卫生间里不敢出来。不仅仅是害怕周凌霜她们,也害怕别人对你红肿的半边脸进行无情嘲笑。
下课铃响,听见闹哄哄的人声渐渐远去、消失,你才如胆怯的老鼠小心翼翼地从厕所里走出。
由于红肿的脸颊实在是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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