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狠狠伤害了她,很深,很,深。我们也至此决裂,难以缝合。
我曾无数次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
其实。
太迟了。
什么都太迟。年轻时我心意发现地太迟,明白地太迟,所以不及一个后来的人。
所以我有爱,却没爱过;爱没有赋予我勇气和力量。可惜。
可是我明白要纠错的话,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老人话止。
女孩莫名地被一团忧伤笼住,看着老人褶皱中的双眸,明明眼睛里装满旧时的情愫,可是话里的这些薄凉与伤痛,怎么听上去这么的轻松。
似乎看出女孩眼中的情绪。
老人说,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
老人缄默,后回答说,是。
女孩眼中盛满对爱情向往又破幻后的感动和心痛,您为她孤独终老吗?
她从不相信世上还会有人为另一个人守心至此。在快餐恋爱的时代,早就没谁非谁不可了。眼前的老人,以身体力行的经历给她看到了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的奇迹。
可是老人并未对她的这个问题作出答复。
正如他刚才话里所说,他缺少爱的勇气。
似乎在这个年纪也不需要勇气,甚至也都不需要去证明和表达更多。
他只是活着,固守这个心事,直到死去。
女孩不死心地追问:是吗?
您留着她的照片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吗?她自作主张地替他找回答。
老人还是摇了摇头,摇了摇头,说:过去了。
那她现在呢?女孩又问。
老人望向屋顶,重复了句,现在啊。
很幸福。
女孩哑然半晌。
是您说的那个,后来的人吗?
老人点头。
又觉得自己称作的那个后来的人有点可笑,哂笑一声。
他们很相爱吗?女孩很固执,少女的心总是向往圆满,即使不圆满也要为自己找个慰藉。千方百计地要合心意。
老人说,是啊。他们,很相爱。
啊?女孩不理解了。或是老人没有说得让她更明白。
为什么呀,您那么爱她。
老人笑了,年岁至此,他已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了。什么样的失败滋味也都一一体验。
怪他说得太暧昧,给了听着绮丽的爱情幻想。
见女孩真诚地替他难过起来,他便开解她:爱情不讲道理的。
要比的话,那个人才更爱她。
他们相爱,才是应该。
可是您没想过争取吗?
没有用。
您试过吗?
老人没再答。
女孩还要说什么。
老人已经起身离开了桌面,结束这场意外雪景里的往事回忆。
我再去添些柴,再烧一轮,你该走了。
女孩听得意犹未尽,见老人走得这么干脆,有点纳闷,您是嫌我烦了吗?
老人摆摆手,是我说太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累了。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再说起这些。
女孩毕业旅行路过这里,这次她和舍友一起出行,准备得很充分,来这里也是专门来郑重再道谢也探望探望老人。
只是。
房屋已经空置。
打听之后才知道,老人于那个冬天之后去世。死因是身体疾病。
女孩倍感沮丧,远远站在栅栏外看向屋内,似乎还能看到那年老人从外摘回梅花也把她带回家照顾的画面。
她还不知道老人叫什么,墓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想去看看他。
老人伶仃多年,还会不会有人料理他的后事,墓前会不会有人献花,后来还有没有人偶然去听他说过话?
她最后知道到一个准确的答复,老人叫宁崆,是A市以前赫赫有名的成功企业家,这片山庄能够发展起来也是当年他倾入了大量的心血。
至于后来...
也犯了大多数企业家会犯的错。
利欲熏心就少不了要走错路、腐败勾结、隐瞒收入、资产清查、立案调查、缓期判刑...
日暮下。
宁崆以这样的方式被人记得和总结一生。
女孩辗转买来一束腊梅,虽不及应季的鲜艳,但她记得,他细心呵护时的珍爱。
那个被他埋在心里的女子,定然也如冬梅般坚韧美艳。
她见过,她知道。
她听过,
他说
曾有过爱。
正文和番外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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