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齐律反应了过来。“是那部手机的主人吗？”

“你就是为了这种事，在现实里杀了别人一家五口？”齐律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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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天晚上，半夜你从宿舍里溜出去的时候。”齐律嘴角上扬道。“没想到吧，被我看到了。从那里开始，你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是领到什麽特殊任务或者身份了吗？”

薛安瞪着齐律，脸上气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他被心爱的人背叛，然後被霸淩，最後绝望自尽了。”薛安咬牙切齿道。“跟我一样，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你还挺敏锐的。他们都以为我是冒充玩家的副本Boss，就你还觉得我是玩家。”

“那是因为......”齐律蹲下身，目光真切地看着他说道。“因为我是负责你这件刑事案件的检察官啊。”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变好了，改过自新了啊。”齐律不解道。“当年强奸过你的人，或许的确是错了。可他现在已经成年了、懂事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坏小子了。”

“他们是结婚生子了，幸福快乐了，可我们呢？”薛安瞪大眼睛喊道。“从被他们欺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内向自卑，容易暴躁，控制不住情绪，遇到什麽人和事情都不顺利。”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都过去那麽多年了......”齐律辩解道。

“那麽多年？时间能解决一切吗？”薛安悲愤地诉说道。“他们以前犯下过这样的错误，就是人渣，是不折不扣的垃圾、败类！！”

“这种事？你说这种事？！”薛安不可理喻地瞪着齐律。“在你心里，这只是无足轻重、不足挂齿的事情吗？”

“我没有身份，也没有特殊任务。”薛安坦白道。“我只是，自发想要帮助罗小煜而已。”

“他也不过是个勤勤恳恳上班的普通人，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爸爸，父母的孩子。”齐律接着说道。“然而，你却因为自己的执念而杀掉他们一家五口，这难道是正确的吗？”

薛安苦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是怎麽识破我的身份的？”

“为什麽不放下，选择原谅他呢？”齐律劝说道。“在我处理的许多案件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没能与自己和解，最终才走上了歧途。”

“那是因为，你更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谁知这句话一下子就惹怒了薛安。

“这两者可不太一样，不过在我国，拥有联盟执照的注册律师，是有义务轮值承担检察院的检察工作的。”齐律解释道。“而我，就是这次负责你这件刑事案件的检察官。”

“罗小煜是谁？”齐律问道。

“检察官？”薛安眼神闪烁着，有些结巴道。“你......是律师？”

“是这样啊。”薛安垂眉，沉默了片刻後又说道。“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是薛泽旭的？”

“可，即便是副本里的NPC，也是有生命的，也是能感受到痛苦的。”薛安自嘲地笑道。“不过我也是自我矛盾，一方面心里想着那些人是真的可恶、有生命，一方面又觉得他们只是虚拟人而已，杀掉也没什麽所谓。”

“那是个，跟我拥有同样遭遇的人。”薛安说道，脸上又显露出幽怨的愤怒。“他还那麽小，就被那些人害死了。”

“老实说，是在卫生间跟你搏斗的时候，偶然看到你脖颈底下的纹身，才联想到你现实中你的裸半身照的。”齐律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更好奇，我是怎麽识破你的身份的。”

“与自己和解？”薛安宛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没有一刻对我们抱有一丝内疚之心，一刻也没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