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自觉握起的拳头被右边揉松，左边传来微哑的话音，“那你听到什么了？”

食道深处涌上熟悉的作呕感。

我拍拍他们俩。

是早有前科、如果不划清界限反而有意亲近，多半会开始蠢蠢欲动、试图脱离父亲角色的异性。

“总之要先和他拉近关系——做了很多可能会回过头来咬我一口的尝试呢。”

于是一个月前，终于被我等来机会。

我打断同时出声的两人。

“……”

“因为我想相信他。”

“所以你——”

将自己也无法信服的答案当作救生板、抱着它一边下沉一边拼命蹬水的姿态，看起来该有多愚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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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我连自己的妈妈都没办法相信，行车记录仪是装了窃听器才送给她的。我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对我下过手的男人？”

陶决没忍住：“你管那叫精彩？！”

两侧呼吸声忽然步调一致地停了下来。

见他的。每一次都是。”

“……？”

“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偏偏在没人没监控的路上，偏偏我亲手装上去的行车记录仪那天留在家里充电——”

「看到一条适合你的领带」、「钢琴要记得帮我好好保养，下次一起弹吧」、「别熬夜工作身体会坏掉的！哎呀、不是说你老」、「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啊，想吃那家超贵的牛排」……

然而钟意没听懂梗，陶决又铁了心不捧场，我只好继续试图把这件事讲得有趣些：“我之前说他喝了酒，又想对我下手，但其实他没有那么着急的。他至少先去洗了澡。”

“……但我就是不能啊。”

并不是我故意跑题。

我说。

“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那天，他找我见面。天黑后，酒店房间，两人独处，由头是妈妈忌日。赌对无事发生，赌错上新闻。”

“你是说……”

“除了想办法套话，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放松点啊，精彩的部分还没到。”

“房间里一股怪味，窗户又打不开，熏得人头晕恶心，手机玩着玩着就掉进沙发缝里了。掉进去是一个，捞出来是两个，他甚至没锁屏，你说巧不巧？”

我睁大无辜的双眼：“怎么不算精彩呢？这要是在小说里，高低得算个小高潮，评论区平地起高楼骂了八页半，作者做梦都会笑醒那种。”

他嘴角抽动，没再接茬。

“什么都没有。每次都一样。”

我顿了顿。

“……”

“出轨记录没有，可疑转

只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被我反复咀嚼了太多次，早已尝不出任何味道，很难再做出一副被它引起情绪波动的样子。

“只是一对结婚五年还像热恋一样的笨蛋夫妻，半句不提在家练琴的留守儿童。”

过于地狱导致冷场。陶决就不说了，甚至连钟意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

毕竟不是真正的父亲，而是藉由婚姻关系被妈妈安排到这个位置上、并不受血缘所约束的异性。

甚至就算我被他做了什么，那些在真正的父女间稀松平常、换成继父女却会被强行赋予歧义的话，恐怕只会出现在对不完美受害人的层层盘问中，用以当庭佐证加害者的清白。

“我想证明不是他做的。我想证明他没有动机去做，巧合只是巧合，妈妈这次没有爱错人，她这次是真的和一个特别好的人结了婚，那个人真的好到值得她不假思索地向十二岁的孩子求一份宽容，她那么相信他——为什么啊，警察也说是事故，为什么我不能也相信他呢？”

然而我赌他是个好人，哪怕我明知概率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