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可姜鲤比他更失态。

总觉得就算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害怕，说不定还要兴奋得尖叫，巴望着沈焰继续下药。

可剥掉那层保护，剩下的只有血肉做成的心，他害怕受伤，更害怕做出这么多努力之后，依然无法逃脱被她抛弃的命运。

如果我放弃抵抗，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吗？沈焰吃力地适应着这种令他感到灼烧和疼痛的接触，问着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姜鲤做了个漫长的美梦，睁开眼后，发了好一会儿呆。

阿鲤，原谅我一次，好不好？高岭之花一样的少年将姿态放得极低，向她诚恳请求。

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水，他从没这么脏过。好在她还睡着，不会嫌弃，不会反感。

她没有心理准备，慌乱地挣开，语无伦次道：不不用！不用勉强自己！

直到过去一个小时那么久，他终于和她十指交缠。

然而，阿言头一次产生不太想走的念头。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这就是情侣们经常做的互动吗？

有些冰冷、却好看到令人嫉妒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牵住她。

沈焰将阿姨做好的三明治摆在餐桌上，向她走了两步。

他清醒地意识到，已经和她走到死路。再不做出改变，再不卸掉厚厚的外壳，就会永远失去她。

她呆愣愣地看着他专注的眼神，不争气地点了点头，又用力嗯了一声。

沈焰再度拉住她，五根手指错进指缝，亲亲热热嵌在一起。

舌头忽然被猫叼走。

从记事起，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至今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对肢体接触那么着迷。

他像一只拔去浑身尖刺、变得血肉模糊的刺猬，期待着用这种血腥又残忍的方式，长长久久留住令他既痛且快的姑娘。

可他强迫自己做出改变。

天色蒙蒙亮时，他将她抱回去，盖好被子，又看了她许久。

她扭过头，看见一动不动守在床边的黑影，想起昨晚的事，问道：阿言，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

姜鲤看了眼手机，起来洗脸刷牙，出门看见沈焰，压下内心的难过，挤出个笑脸：早上好。

我能学会。他再度提起昨晚的话题，你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我都能学会。

姜鲤的脸颊烧得滚烫，连脖颈都变成粉红色。

她的手很小，肤色与自己的相近，温度却高了好几个度，又热，又软，又滑。

沈焰怔怔地看着紧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

她的眼泪和责备，比笑容的杀伤力更大，令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经过昨夜，亲密值已经暴涨到三十分，如果他再推一把，或许可以提前完成任务。

然而，这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姜鲤抬起头，看着俊脸一点点放大，逐渐超过安全距离，有些疑惑：沈焰，你

灵魂在祈盼与恐惧之间来回撕扯，苦不堪言。

阿言欲言又止，最终选择隐瞒自己看到的一切，低声道：没什么。

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

就算阴错阳差确定了恋人关系，他也一直在隐忍，在逃避，在辛苦地保持和她的距离。

整整一个晚上，沈焰不断地练习与姜鲤牵手，学会隐藏所有的僵硬与不适，动作越来越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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