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的笑脸，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刻。

房子很新，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设计风格相当简约，墙壁、衣柜运用大片大片的白色，很符合沈焰的喜好。

她像个不太熟练却十分积极的小妻子，一边照着自己临时列出的清单挑选商品，一边跟沈焰普及生活常识：油盐酱醋也得备一点儿，晚上饿的时候，随便煮碗面，比外卖干净还好吃

换洗衣服呢？日常用品呢？姜鲤有些无奈，放下书包和袋子，拉着他去超市采购。

如果伴侣是她，那种他曾经无法理解的幸福，竟然变得充满吸引力。

说起来，这是他俩第一次结伴逛超市。

从没人这么关心过他，这么细致周到地照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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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煮面给你吃。姜鲤擦擦额头的汗，脸颊变得红扑扑的，一边换拖鞋一边往卫生间走，我先冲个澡，几分钟就好。

看不见的手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调出相册，往下划动几页，将几十张少儿不宜的照片，尽数摊在沈焰面前。

阿鲤，休息会儿。沈焰按照她的指示把新买的物品摆放整齐，拿出手机准备订外卖，中午想吃什么？

走进一室一厅的公寓，姜鲤意识到，沈焰说的什么都没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开始郑重其事地考虑未来，只是他生性内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跟姜鲤谈论这些，而不至令对方觉得自己轻浮。

回到公寓，姜鲤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卫生、整理床铺，空空荡荡的房间，很快变了副模样，充满生活气息。

都行。沈焰将决定权交给女朋友，顿了顿，补充一句，选你喜欢的，买一对。

忽然，手机屏幕像出现故障似的，快速闪烁了几下。

可他一件行李都没有带。

他要和姜鲤读同一所大学，利用闲暇时间做一些科研项目，赚钱给她爸爸看病，给她提供更优渥更稳定的生活。等他实现经济独立，父母再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可以听从本心，和姜鲤迈入婚姻殿堂，承诺对彼此忠诚，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金色替代黑白，生机涌入死地，他的存在，被她赋予不一样的意义。

沈焰突然对有她的未来产生强烈的好奇和期待脱离父母打造的冰冷王国，越来越像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一点点适应身体接触，最终过上普世意义的幸福生活。

姜鲤对日用品的价格区间了然于心，选好纯棉的四件套，又拿起两款枕头做比较：焰哥，你喜欢纯棉的，还是装荞麦壳的？

沈焰看见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有些想拿起来看看，又努力克制这种不该有的念头。

那买荞麦的吧。白嫩的耳朵尖微微发红，她将两只一模一样的枕头放进购物车，继续往前走，再买两个垃圾桶，还有拖把、衣架、洗衣液、消毒液

沈焰认真听着她的嘱咐，明明是很琐碎的话题，却不觉得厌烦。

没多久，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带了这个。沈焰托着已经组装好的乐高星际飞船，试图纠正姜鲤的说法。

他甚至已经想好更遥远、更世俗的事爷爷奶奶给过不少零用钱，还有相当可观的教育基金，等他成年后，完全可以动用那笔基金，支付他和姜鲤大学期间的所有花销，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姜鲤的心急跳两拍。

过往十七年的十七个秋天，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可苍白而无趣的人生，因为姜鲤的加入，陡然变得鲜活起来。无数根看不见的细线以她手中那片落叶为起点，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蔓延、扩张，终于铺天盖地，占据了他的全部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