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啊!你去告啊!有本事你去啊!”
说起今晚这桩事,他还觉得自己挺委屈。
“求婚?”程三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还是假装体贴,“求婚是好事儿啊,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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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程三富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好在他及时忍住,孙金仙也喝醉了,没心思留意。
说到底是他一厢情愿,可他在这里喝闷酒,多像个感情失意的怨夫。
“我怎么知道?”孙金仙烦躁地说,“女人的心思怎么那么难猜?我觉得我说得挺好的,她居然把我踹下了床!”
他坐了回去,拿出了手机,他一天没翻看手机,里面堆积了很多消息通知。他一条都没有看,手指在屏幕上面划动,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
程三富啐他一口,“呸!我告你歧视同性恋啊!”
孙金仙在那边嘲笑程三富审美老土,如今谁还会放这样的歌?刘天王是程三富的童年偶像,岂容他人随便看轻?因此毫不客气地还击回去。两人唇枪舌剑,吵得顾遇头疼,可他环顾四周,酒吧今天生意很好,要找到空的地方,还要费一番功夫,他懒得动,只能留在原位。
顾遇和孙金仙一僵,尽管各自分开,有意背对,程三富还是窥探出某种端倪。
转而想起,简安也是一样的。自今天睁开眼,他们都没有进食,也不知道他离开以后,简安怎么样了。
顾遇没有那么轻易上当,不想拿自己的事供给程三富做笑料。孙金仙比他醉得严重,他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因此上了程三富的钩。
程三富忙碌过后,终于得了闲,回到吧台一看,两个一脸倒霉相的男人还没离开,他乐了起来,存了看他们笑话的心思,拿着酒瓶,给他们把酒满上。
孙金仙嘴犟道:“怎么就为了女人?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子是因为女人?”
一杯酒饮尽,他往前一推,程三富适时地添了酒。孙金仙也许是也知道自己幼稚,闭上了嘴,团起了背,连背影都带着沮丧。
这模样怪丢人的,程三富却当是什么新闻,又一次好奇地凑过来。他观察两个男人的脸色,看出他们疲惫至极,正是探听的好时候,于是他装出和善的样子说:“要不要聊聊?”
要换平常,顾遇听见孙金仙的笑话,肯定也会当个乐子,还会记得带去说给简安听,可今晚两人的遭遇神奇地这般相似,他也就笑不出来。
程三富翻了个白眼,而后妩媚地笑着,手如蛇一般伸过去,孙金仙反应极快,跳了起来,躲开程三富的手,嚷道:“老子性取向正常得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
他望着两张姣好的面孔,舔了舔唇皮,双手撑在吧台上,拖着腮,“女人的心思真难懂是不是?”
“你大爷的,老子他妈一定告!”
他难掩幸灾乐祸,“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因为女人吧?”
不知喝了多少酒,顾遇酒量不浅,也喝到头晕。孙金仙更夸张,双掌捂着脸,顾遇能听见他的啜泣声,还有低声地自语。
“老子等着呢!”
正在喝酒的顾遇猛烈地呛了起来。
怨气翻滚,他不耐地起身,想要结账离开,身后有服务生路过,手上托盘散发食物的香气,腹部配合地发出饥饿的警告,他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空腹喝酒伤身体,可他也没什么爱惜身体的想法,活脱脱的自暴自弃,确实很像怨夫。
顾遇虽然有醉意,还算清醒,直觉程三富这时候过来没有那么好心。程三富看他还有戒心,笑着说:“伤心的时候男人就得凑在一起喝个酒,互相安慰么。”
两人幼稚地吵架,顾遇只当作没有听见,喝着自己的酒。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了一通电话,进行了简短的对话。等他挂断,孙金仙和程三富的吵架更换了内容,从性取向的争吵变成了有关音乐审美的争执,酒吧里放着一首老歌,是刘天王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顾遇执杯的手一顿,怀疑程三富是有意暗讽。
顾遇的酒杯停在嘴边。
“我不就是个求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