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考虑在简安面前的形象,反正经此一遭,她狼狈的样子都被简安看了去,也就没什么形象好在乎的。
靳夏露出半边的乳房,抱着孩子喂起了奶。她露出了乳房,简安陪着她,坐在她的身边,清晰看到了靳夏乳上的伤痕,那是孩子留下的。喂奶时,靳夏不时皱眉,疼得直抽凉气。
婴儿懵懂无知,吃奶时便没轻没重,他吃得痛快,可他的母亲便需要忍受许多痛苦。
简安皱眉看着喂奶的靳夏,问:“怎么不喂奶粉?”
“喂母乳比喂奶粉好呀,”靳夏认为理所当然,“母乳会让宝宝更健康。”
“大家都这样。”靳夏补上一句。
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约等于无,简安拧着眉,没有再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靳夏哺乳,和她怀中的孩子。
凭心而论,她对这个孩子除了一开始的同情,再没有别的多余的感情。她亲眼看着那个孩子把她的同学折磨成什么样子——简安的记忆里,靳夏还是那个和好友并肩走在校园快乐地说话,抑或是依偎在男朋友的怀中,眉眼尽是甜蜜的女孩。那时候的靳夏天真单纯,成天烦恼的是学业,和恋爱。可眨眼间,竟被孩子折磨得——那个扑闪着大眼睛,待在寝室和她们说起恋爱烦恼的女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可仔细一想,连她都觉得那样的想法太恶劣。她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可刚出生的婴儿懂什么呢?把靳夏推到那样无望的境地的,明明另有其人。
靳夏不是没有家人,只是那些家人各自都找了借口,避开了面对正在崩溃哀嚎的靳夏。
人们总是会说,母亲是伟大的。
是啊,母亲是何等的伟大,所以人人歌颂母亲,他们手拉着手,围绕着母亲,眼睛盯着母亲的肚子,他们都知道,那肚子关系着社会、家族、家庭的延续,他们称颂母亲的伟大,铸作成一顶冠冕,将这顶冠冕按在母亲的头上,强行让母亲戴上它,以此彰显人人都知道感谢母亲。
看见了吗?母亲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冠冕。
那顶冠冕何其璀璨,冠冕上点缀着珍珠,镶满了宝石,璀璨夺目,耀眼无比,世界上鲜少有珠宝能与之媲美。
啊——
那顶冠冕是何其美丽,何其耀眼。
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人人赞美那顶冠冕,不吝溢美之词。
但是,那顶冠冕对于母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沉重了呢?
社会歌颂母亲,以伟大的名义,为女人戴上耀眼无比的冠冕,如此,母亲成了无价的奴隶,心甘情愿为之驱使,献身。
也因为如此,所有的苦难都躲在伟大的后面,借着伟大的名义,一股脑地压在了母亲的头顶。
那顶冠冕由此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
在那顶冠冕之下,母亲在哭泣,母亲在悲鸣,有人听见吗?有人看见吗?人人转过头去,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要不就是说生育不过是小事,女人都是那样过来的,有什么不能熬的?
真是矛盾,因为倘若一件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怎么担当得起“伟大”的名义?
看见了吗?母亲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冠冕。
那顶冠冕何其璀璨,冠冕上点缀着珍珠,镶满了宝石,璀璨夺目,耀眼无比,世界上鲜少有珠宝能与之媲美。
啊——
那顶冠冕是何其美丽,何其耀眼。
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人人赞美那顶冠冕,不吝溢美之词。
但是,那顶冠冕对于母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沉重了呢?
社会歌颂母亲,以伟大的名义,为女人戴上耀眼无比的冠冕,如此,母亲成了无价的奴隶,心甘情愿为之驱使,献身。
也因为如此,所有的苦难都躲在伟大的后面,借着伟大的名义,一股脑地压在了母亲的头顶。
那顶冠冕由此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
在那顶冠冕之下,母亲在哭泣,母亲在悲鸣,有人听见吗?有人看见吗?人人转过头去,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要不就是说生育不过是小事,女人都是那样过来的,有什么不能熬的?
真是矛盾,因为倘若一件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怎么担当得起“伟大”的名义?
看见了吗?那顶冠冕,上面华贵的珍珠与宝石,那是母亲的血与泪。
可在很多人眼中,那些眼泪不过是廉价的宝石,那些痛苦也不过是矫揉造作,故意博取注意力的姿态。人们一边歌颂,一边又将母亲的尊严统统踩在脚下。
真是矛盾。
人人都说,母亲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可是,不是这样的,母亲不是钢铁般无坚不摧的超人,不是全知全能无痛无喜的机器,母亲是活生生的,甚至是脆弱的——“人类”。
只不过,社会需要母亲,不需要女人。
靳夏不是简安的好朋友,她们只是大学时代的室友,她们的关系从以前,到后来,都不能说有多亲近。
简安只是,在那个下午听见了靳夏的哭声,为哭泣中的靳夏送上了她的肩膀。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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