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满意地哼了两声，扬起了头。

“当然……！”简安正要急急说出口，瞥到导购员还在一旁站着，她不想导购员听见，只能靠近顾遇，小声道：“当然要紧！”

简安不喜欢香水，从来都是不用的。

她紧张地张望四周，周围的导购们没有露出异样神色，尽职尽责为每一位前来的顾客提供着体贴，又恰到好处的服务。确定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她才松下一口气。

简安走得很急，步子迈得很大，像是后面跟了什么她想甩开的东西。顾遇腿长，很轻松就跟上了。

听得多了，顾遇也好奇地问道：“价格很重要么？”

她眨了眨眼，收回视线，侧身转开，指尖着急地卷动领带，交还到导购员手中，往别处走去。

导购员和他们在一起，本是热情亲切地为他们介绍商品。简安忽然变脸，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惴惴不安。顾遇笑着安抚了导购员，很快跟上了简安。

有眨动。顾遇见她没有动，又靠近一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挑礼物多的是学问！”简安重重地说，怕导购员听清楚，她还特地用手掩住唇，于是顾遇再次俯身，耳朵贴近她，明明是正大光明地逛街，两人偏偏搞出一副在奢侈品店计划什么阴谋的感觉，简安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解释道，“送回礼啊，当然不能送得太便宜。”她咬重“便宜”两个字，“送得太便宜，显得我不太用心，不看重他。可是也不能太高昂，太贵了爹的我……”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导购员，准备将“我买不起”咽回去，“如果太贵的话，可能对方也会有心理负担，想着以后得送同等价位，或者更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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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遇还是不能放下不满，“哪有这样做人男朋友的？女朋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顾遇浓眉紧皱，“哪有男朋友不了解女朋友的喜好？” 一个男人对女朋友用心不用心，在礼物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价格可以不论，但总不能对女朋友的喜好一无所知吧？

“可以。”她都那么说了，他再说什么，倒成了多管闲事的恶人。顾遇微笑着抬起手，做投降状。

简安耸肩，满不在乎，“我又没告诉他。”

简安看穿他的心思，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掐着嗓子发出甜腻尖细的声音：“我男朋友送什么我都喜欢，不可以吗？”

“那条领带不错啊。”挺好看，他还挺喜欢。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顾遇，“你给你女朋友买礼物，难道不看价格？”

那个小插曲没什么影响，简安放弃了那条领带，在其他奢侈品面前穿梭，时不时关注着那些奢侈品的价格。

顾遇坦然答道：“不看。买礼物为什么要担心那么多？送礼是为了让人高兴，她们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你想让他高兴，送他喜欢的不就好了？”

“这款钱包挺好的，你看格子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会出错，看上去稳重，蛮适合他。而且一千多，”她有些得意，“他送我的是香奈儿的香水，八百多呢，我这个呢，比他稍微贵一点，显出我的诚意，不会显得太敷衍。”

她当然也会嘲讽大牌许多令人看不懂的设计，但多半是在网络上。而他们正站在奢侈品店内，顾遇这话在简安看来不亚于是挑衅，可能这就是习惯和不习惯的区别。当她走在奢侈品店里，心里可没有什么底气，听上去可能有些夸张，但她两腿的确会发软。当她听见顾遇口出负面评价，是真的在担心店员会“客气”地过来请走他们，而说话的人神色坦然，丝毫不像她一般心虚气短。

“嘘——！”简安气急败坏，手指压上他的唇，像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最黑心的资本家也不过如此，资本家还得付工资，简安却是一毛钱都没舍得出。从前简安好不容易请客，那还是顾遇出卖色相辛苦假扮男朋友换来的。

她最后选定了一款钱夹，经典的格子纹款，让导购帮忙包装起来。顾遇看着导购收起那款钱夹，说道：“这款设计很一般啊。”

“香水？”顾遇闻言，直皱起眉，“你不是不喜欢香水么？”

她不说，那个男人就不会留意，不会自己观察？他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礼，送的还是她讨厌的东西，哪有这样做人男朋友的？他为简安打抱不平，眼神像在看着自家没有经验的傻姑娘。

简安没有回头，丢下一句：“太花里胡哨了，不适合他。”

简安亲切地送了个白眼，让顾遇自己领会。

顾遇笑起来，哟，这是指谁花里胡哨呢？

这待遇一对比，你看，简安对喜欢的男人，那是真的很大方了。

那款钱夹定价一千六，高出宋远洋香水的一倍价格，而顾遇那天充当免费司机，免费模特，还为简安提供了时尚方面的意见，到最后简安连杯饮料都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