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辞摆摆手,示意不必拘礼。
“发生了何事?”寄雪说。
“今日我和迟暮听说你状态不太好,就来看看,刚刚走到院子里,发现一只受伤的鹰,它带着这张纸条。”念归把一张纸条递给她。
葡萄咽下去的那一刻,魑吐血身亡。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寄雪说不出,在床上辗转反侧。
“魑,你怎么不说话?这葡萄挺甜的,你要不要试试?”花辞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端起装葡萄的盘子递给魑。
寄雪这是,哭了么?
门外春色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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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主上此行,见到您想见的那人了?”魑问道。
窗外,花辞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寄雪展开纸条,纸条上写的大概是修远门的近况,稍重要的也不过是昭和长老已经登上了掌门之位罢了。
“主上是要属下把余家处理了?”魑说。
“主上。”见到来者,魑转身行礼。
夜里很冷,她独自走在街头,心中说不上的难受席卷而来。
看着九公主懒洋洋倚在榻上,寻常人也许只会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美人,魑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仿佛她吃下去的不是葡萄,是自己的血肉。魑不敢再想象。
小寄雪哭着喊着娘亲的名字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来为她拭干眼泪了。
白骨殿内,一赤衣男子负手而立。
“谢主上赏赐。”魑战战兢兢地接过那盘葡萄,却迟迟不敢下口。
威,哪怕那还不到她实力的十分之一而已。
今夜之后,她便没有娘亲了。
“魑。”花辞又唤了他一声,像是提醒。
“魑。”是一道冰冷的声线。
果然,花辞又开口道:“此行原本是为了探一探消息,不巧看见了余家后人。呵,千年过去,余家人真是一点儿没变。”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
等等,寄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娘亲在自己几个月大的时候便去世了,这不过是一个梦魇罢了。
魑无法,顺着主上的意思剥开一颗葡萄,吃了下去。花辞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鬼族领地,九幽城。
“没有。师姐,你看出这纸条是何人送来的?”念归说。
“嗯。”花辞低低应了一声。
花辞对屋外的侍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离开了朝暮阁。寄雪一定不想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打扰?
此刻,朝暮阁。
“我没事。你们可有去看望甘棠?余掌门去世,最难过的莫过于他了。”寄雪说。眼睁睁看着师尊在自己面前去世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她深有体会。
……
第二日清晨,寄雪是被迟暮和念归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师姐,你没事吧?”墨绿色的袍子衬得寄雪有些形销骨立,迟暮有些担心地问道。
寄雪是哭着醒来的。自从娘亲去世以后,她再没有在人前流露出哭的表情了,上一次哭,还是师尊去世的时候。
她又做了噩梦。
寄雪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回朝暮阁的,只记得甘棠把头埋在手臂间,颤抖着的场景。因为就在她察觉出忘忧草气味的时候,一柄暗箭射穿了余掌门的喉咙。
魑不再多言,静静等待着下文。
“不用了。那姓余的我已经随手处理了。”花辞懒洋洋地靠在白骨殿的殿主榻上,不慌不忙地吃了一颗葡萄。
梦里,自己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那天娘亲逝世,满城飞絮,千里飘雪。她独自扛着娘亲的尸体,走了三天三夜,将娘亲葬在了城郊的小山坡上。
“这字迹熟悉得很,就是想不起来。”寄雪也很奇怪。她几乎是过目不忘,没想到这一张纸条却让自己犯了愁。
她随手披上一件墨绿色的袍子,一番洗漱,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