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犁和水车。小姐出身阔绰,想必没有见过这些。”老婆婆解释道。
“回…回主上,是…白骨殿大殿主魑。”一众恶鬼战战兢兢地跪在王座前的台阶下,不知谁说了一句,其他的鬼纷纷附和着:“是…是的。”
朱颜出鞘,万鬼臣服。
犁和水车?那不是千年之前的生产工具么?寄雪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过桑麻村的名字了——她当初在藏书阁查找卷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过。可是桑麻村不是已经在千年之前就消失了吗?
饕餮忽然被点名,气不打一处来,与他对骂起来。
“这里是桑麻村。看小姐的打扮,小姐是外地来除祟的仙师?小姐如何称呼?”老婆婆问道。
但是下一秒祭司就为自己的聪明后悔了。因为花辞轻轻动了动手指,那颗玉珠旁若无人般从祭司的祭司袍中掉了出来。
来时的路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再回过头,眼前是一处村庄。村庄里偶有行人走过,他们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寄雪看着他们的笑容,莫名地脊背发凉。
眼尖者急忙捡起玉珠,擦拭干净,交给了花辞。
“哦。祭司认为此事系谁所为?”言下之意,本座就静静看着你们狗咬狗。
“朝岭镇,杭州城,平安驿站,说说吧,都是谁的手笔?”她声线较平时低沉了些,恢复了她本来的音色,不再是十几岁少女的声音。
殿下众鬼噤若寒蝉。下一秒,饕餮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线,他倒在了往生殿前,血顺着地毯一直流到了离的最近的长老脚边。
“唉,可惜了,魑殿主今天没来呢。不然看到你们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该有多有趣。”花辞说。
“你凭什么说是我?祭司老儿一把年纪血口喷人,主上,老夫是冤枉的。”
“主上面前,不敢妄言。”这人倒是聪明。花辞心想。
桑麻村?寄雪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就是记不起来了。
夜幕降临,星子黯淡,明月高悬。
刀身修长,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珠玉。刀鞘上刻着两个字:朱颜。这是这柄刀的名字。
“谢主上为老夫主持公道。”祭司对上花辞的眼睛,战战兢兢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众鬼不敢违抗,跟着她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九公主忽然又不笑了,打量着殿中众鬼,说道:“本座的蔷薇珠好像不见了,你们谁瞧见了没有?”
众鬼面面相觑。没有了蔷薇珠的九公主殿下相当于凡人,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仍然不敢冒险与她匹敌。
“祭司,你来说说?”
跑到后山的时候,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然不见了。夜静悄悄的,林木虚掩着前方的路,寄雪谨慎地用剑拨开树枝,向前走去。
“玉小姐果真神机妙算。三言两语说不清,请小姐和老婆子走一趟吧。”老婆婆指了指远处的树林,“就是那里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寄雪从没感觉修远门的后山有这么大,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结界里。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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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图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花辞。
殿下众鬼俱是沉默。谁不知道九公主中途回来过一次,离开之后魑殿主就没了?但是没人敢说出来。他们对这个九公主殿下有着深深的畏惧。
“阿九?”寄雪顾不上其他,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
听了一会儿,花辞兴趣缺缺地打断了他们。至于打断的方式,当然非常简单粗暴,她拔出自己的佩刀——是的,她是有这样一柄兵器的,只不过为了方便,一直用的白纸扇罢了。
“你们怎么不笑?不是很有趣么?”花辞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此刻是那样令人毛骨悚然。
“嗯,本座倦了,都散了吧。”
寄雪坐在星阑阁中处理门派的大小事务,忽而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抬目望去,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趟过几亩水田,寄雪看见水田里放置的农具,心生疑惑。这里的人们用的农具做工竟然如此粗糙么?
“这位小姐,可是迷路了?”一位老婆婆拄着拐杖,从内而外散发着慈祥的气息。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嘴角干裂,脸上没有笑容,却并不让人感到讨厌。
祭司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夫认为,是有图谋不轨之徒盗窃了主上的蔷薇珠,应当严惩。”
花辞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她缓缓走下台阶,掐了一个传送符,消失在了众鬼面前。
“主上,此事与老夫无关呐!”祭司急忙喊冤,“一定是饕餮长老,是他陷害老夫!”
“在下玉絮。老婆婆,请问贵村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寄雪随口说了一个化名。说完才发现,这名字好像和玉絮君的名字有些冲突。不过说都说了,也只能如此了。
“是。请问您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寄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