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郁兰若一定会回来,除了这里之外,她无处可去。
空旷客厅中被灯带紧紧环绕的成堆礼物盒子,孤独地散发着喜庆的光,包装公司附赠了一个可以唱歌的小娃娃,不间断发出甜美的歌声, 直到电池耗尽。
这哪是什么庆祝歌,明明就是林小姐的催魂曲。
一直到隔日的中午,大门丝毫未动,牢固地挺立在视野尽头。
小王打电话来,不放心道:“林总,郁小姐找到了吗?”
林小姐坐在原地,听小王急匆匆敲门进入, 声音沙哑,目光中全是狰狞的血丝:
“没有”
小王打了一个寒战, 想起了何产垣说的话。
没人知道那位小姐究竟是谁, 突然就出现在林总的生活中,然后又突然消失,好像是一只高价流畅的黑色水笔, 始终都能画出平稳浓郁的线条, 直到笔墨耗尽, 突然笔迹就断了。
叫人心慌慌的。
小王将文件包放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道:“需要报警吗?”
林小姐眼神锐利, 猛然看着小王,平淡开口:“你觉得郁兰若遇到了危险?”
小王冷汗立刻流下来,不敢与凌总目光对视,转而将目光扫描房间,“遇到危险之前还能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把地板重新上过一遍蜡……”
林小姐补充:“在冰箱里准备好了一周的食材。”
小王忙不迭点头,“我是说万一……”
林小姐捏捏眉心挥挥手,在这期间她已经拜托各路人去寻找郁兰若的踪影,一个孤苦无依,兜里没有几万块钱的人,哪能好好生活?
林小姐知道郁兰若没有什么技能,除了给人做几道菜和打扫屋子,很难有谋生的本事。
身上的那点钱除去生活成本,租房用餐剩下的钱捉襟见肘。
郁兰若没有带走她送的任何一样东西。
小王安抚林总:“郁小姐有家人吗?会不会回娘家去了?”
林小姐解释说:“郁郁说过,父亲母亲去世后和家里亲戚彻底断了来往,家中亲戚为人势利,看不上她初中辍学混社会,送外卖,擦盘子,觉得丢了家族的脸。”
“一群蠢货。”
小王不是傻子,也不是在恋爱中被迫降低智商的人,眼角抽搐:“那小姐还真挺惨的……可……”
林小姐目光如炬,声音凉薄:“你想说什么?”
等不到郁兰若的她好比一只暴躁的狮子,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来回走动发出烦躁的低吼声。
不论哪里都找不到人!
小王硬着头皮坐在凳子上,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斟酌许久:“郁小姐的过去确实很困难,可是林总有没有想过,一个生活如此困难的人每日大多会为柴米油盐而奔波操劳,很难有时间去学习精巧的菜品制作工艺,据我了解这位小姐似乎并没有在饭店后厨工作过的多年经验。”
林小姐眯起眼睛,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你想说什么?”
小王沉默半晌继续说:“林总有好好调查过郁小姐的过去吗?”
林小姐当然调查过,但结果就像郁兰若表现出的那样,甚至比她所说的还要悲惨。
小王点到即使不再继续说,站起来微微鞠躬道:“您的叔叔预约了下午和您见面,我这就去准备。”
林小姐闭了闭眼睛默认小王的离开。
面积可观的房间,每天都需要打扫,一两日后台面上会飘一层浅浅的灰,用肉眼看不出,可手指一碰便有沙沙的感觉。
林小姐日常生活免不了会褶皱衣服,床单皱成一团,在礼品公司把堆成小山一样的生日礼物全部拖走后,地面残留那不可忽视的小闪片。
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很扎眼。
林小姐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疼出了生理泪水,“呃——”
后脑勺的严重刺痛,影响了肢体的协调性,刚要扶着墙站起来又是一阵疼痛,亮枪走两步,突然倒在地上——
尖锐的衣柜直角在手掌上划出一个指节大小的血口子。
血哗啦淌了满地,林小姐立刻将伤口按在衣服上止血,迅速跑到厨房用自来水冲洗。
对了,医药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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