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其实早就干了……是不是？你一直用自己的血浸润着，我却以为自己……以为是我唇上裂口的血。真是……”

阿眉宽慰道：“有酒也不错了，起码不用担心渴死。”说着，她捡了块碎瓷片在坛子里舀了一些酒出来闻了闻。

花无缺以为她在怪自己浪费了药，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瓷片，去坛子里舀酒喝。他其实也渴得不行，只是因为有阿眉在，他不愿让她担心，这才一直忍着。

瓷片很快就舀了淡黄的酒液上来，瓷片微弯，可到底不是专门舀酒的勺子，一些酒不可避免地顺着花无缺的手留了下去。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如今早已饥肠辘辘。可惜，他将整个石室寻了一遍，除了酒还是酒。

花无缺戳开其中一坛，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欢喜地四处张望道：“这里有酒，说不定有吃的！”

阿眉也知道这并不是个感性的好时候，她强压下复杂的情绪，勉强扯了扯嘴角，低

他手上刺痛，下意识地松了手，瓷片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他的武功在阿眉之上，怎么可能连小小瓷片都拿不稳。阿眉面色一变，拉住他的手忙去号脉。

有些事，你若是不知道便罢了。一旦知道了一点，很多不同寻常就蜂拥而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烛台他一直拿在手里不给自己，他定是不想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

酒已是陈酒，光是味道就烈得很。阿眉不禁皱了皱眉，却还是仰头喝了。她嘴唇上本就有伤口，被烈酒一浇，疼痛伴随着辛辣袭来，阿眉顿时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比如……他早已血淋淋的手中。

而此时的地道里，阿眉和花无缺也走到了关键位置。此处乃一个分界处，一左一右通往两个方向。左右通道都又长又黑，根本瞧不出半点线索。

阿眉心里即感动，又愧疚。她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空如也，否则怎么会一直没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

花无缺还以为那酒有问题，手忙脚乱地从瓶子里将解毒的药丸倒出来塞进她口中。阿眉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无奈道：“我没喝过这么烈的酒，被呛着了而已。那些药这么珍贵，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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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将他的手翻过来，阿眉就愣住。她鼻子一酸，只觉鼻尖唇角都是血腥气，是方才那布上沾染的血腥气。

“我判断不出该走哪边。”阿眉有些丧气地垮下肩膀，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唇无奈地垂下，不小心将裂口再次扯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沿着右边的通道，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前面的声音忽然就停了。再继续往前，没多久便进入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里堆了百来个酒坛子，叠得像山一样高。

花无缺闭上眼，努力辨认两边的声音。不多时，他猛地睁开眼，对阿眉道：“右边有声响，就不知是出口，还是……陷阱。”

“既然有声响，就算不是出口，也一定是知道出口在哪的人。与其我们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去瞧瞧。”阿眉精神一振，开口道。

她想说‘怎么那么浪费’，可随后又反应过来对方是为了自己。一时间便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瞧着他不说话。

两人这一路基本就靠这点湿润来补给水份，阿眉也没犹豫，将那布放在唇上轻轻呡着缓解疼痛。也不知是不是唇上的伤口裂开，她觉着那布上已透着血腥气。

个人影从里头钻了出来。

花无缺反应过来，忙收回手。可是他的手正被阿眉紧紧攥着，根本收不回来。他小心打量着阿眉的神色，笑着打马虎眼道：“这是方才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大碍。”

花无缺听到她的抽气声，忙将手里的湿布递过去，让她抿着润唇。这块湿布是他从袖子上扯下来的，放在高处收集了些水汽，勉强能感受到点湿意。

花无缺见她神色不对，忙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我这样做不只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若是没有你帮我判断路线，我恐怕早在这里面打转了。所以你不必愧疚，我也是在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