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药频率？有加重吗？”霜月的语气让他仿佛回到幼年时面对医生的场景。

TK219的原本目标是让机体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以极低温将代谢降到最低，从而长时间保存身体，并且在解冻的某一天迅速恢复。

是那位先生为防止自己活不到银色子弹完全版研发出来而做的后手之一。

不过片刻她便收回手：“频率。”

速水怜的面色突然苍白起来，他的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有人拿着转动的钻头在搅动。

“……坐下，”霜月不由分说把他推到公寓楼下的长椅上，速水还差点被狗绳绊倒，“发作频率？”

因为作曲人听力出现问题而解雇，从二十世纪末的日本法律中没有能够为她争取权力的方法，何况请知名的律师也是一笔庞大的费用。

“十分钟。”霜月低声记下，随后也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三好彩给她的CD以及爱瑞纳的狗绳。

卡耀身上关于TK219的副作用并不算严重，只是在刚开始那段时间容易发烧，体温也低于常人，经过好几年的修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爱瑞纳警觉地睁大眼睛，挣脱霜月的怀抱绕着速水怜转圈，脖子上的狗绳几乎把他的脚踝缠起来。

速水怜在内心反驳道。

如同无形的风卷过实验室，再次回到家的霜月已经拿到了资料，只是现在TK219的研发进度已经到达最小的副作用，而没有如何解决速水怜服用那一版副作用的方法——但她还顺了很多止疼药，组织研发给下属成员、没有成瘾性、耐药性叠加最小、可以长期服用的那种。

速水怜闭了闭眼，突如其来的疼痛和霜月疑似早就看穿他身份的问话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

果然，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霜月已经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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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几个月……”他几乎可以确认霜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此时只要顺着前面的话题就好，“两个月一次。”

他有什么资格说呢？

速水怜默默接过，霜月这是让他把CD带回去，再给爱瑞纳找新主人……

不，他们可以的。

他拼命调整着呼吸，一手扶住栏杆好让自己能继续站直。

可是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速水怜理智地记得自己还是格兰威特，默默咽下这句话。

当时的法律不能准确及时制裁米尔沃顿的犯罪，最终当事人只能通过复仇的方式来抚平精神创伤。

速水怜脑海中闪过标注了注解的实验报告：“今年只吃过两次……没有加重。”一次是进入组织，一次是上次见琴酒，平时任务他都可以安排好避开发作时间。

霜月的专业毕竟不是研究药理和生化，能看懂实验报告也只是靠前世科学家父亲的强行教育。

钻痛感逐渐褪去，速水怜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他很快重新站起身。

速水怜：“……”原来是在探体温啊。

复仇是刑罚的来源，在法律缺位于安抚被害人时，又会被当事人作为法律的替代品，以私力救济走完恢复道德平衡的最后一公里。

……就在不会很遥远的将来。

“……只是老毛病而已。”

大概是被今天的突发案件拖延，超出了速水怜平时的预算，现在他们本应该已经回到家中。

少女略微蹙起眉，微凉的手贴上他的颈侧，这一动作惊得速水怜差点想条件反射地一拳上去。

好在卡耀也曾经接受过TK219的实验，这部分的药物研究进度负责人就是她，她拿了资料能一次解决两份的事情。

霜月拿来三好彩家里的狗绳给乖顺的爱瑞纳系好：“能改变法律的人只是少数，更多沉默的被害者只能用自己的死亡来无言发声……爱瑞纳，我会为你找到新主人的。”

她没有力量去改变法律。

结束循环报复的唯一合理方式就是建立法治，这条路或许很漫长，要经历无数曲折和磨难，但最终一定会逐渐完善，让天下的黑暗和冤情都暴露出来，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无辜者的正义得到伸张。

也就是说，TK219的实验在科研组的重要性排在前列，有很多的实验资料可以提供参考。

关在房间里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也只是家事，警察匆匆教育几句就能熟视无睹地离开。